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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泠月第29部分阅读(2/2)

倾泠月作者:作者不祥 2021-04-13 22:12
公子有眼力!这支玉钗乃西域购进,是西域匠人以白玉仿那千年奇芭‘玉雪莲’而雕。”掌柜的马上附合赞道。这掌柜开店数十年,自是带眼识人,眼前这少年公子一身的气派,定是贵客,自是全力侍候着。

    “嗯,真是一支好钗!”那黄衣少年赞道,“不但玉质好,雕工细,最好的是这朵花!‘玉雪莲’,好名字!”

    “公子喜欢,可要买下?”掌柜听着喜上眉梢,知道这生意已有八成。

    “好,买下吧。”黄衣公子也不问价钱,招招手,便见一名汉子上前来,“掌柜的,你跟我家人算帐吧。”

    “好,好。”掌柜的满脸堆笑,看看这位家人,年约四旬,身材高大,满脸英气,那气势倒象位将军,竟比杭州知府还要威严些,看来这公子来头可真是不小哟!

    “慢着!”忽听得堂中一声清脆的叫喊声。

    众人一看,只见一位美丽的蓝衣少女正满面怒容的瞪着黄衣少年和掌柜的。

    “明明我先来,这钗明明是我先看中的,为什么要卖给他!”鹿儿厉声问道。这可恶的势利掌柜,竟不将她放在眼里!这可恶的黄衣少年,竟抢走她好不容易才看中的玉钗!

    “姑娘,实在对不起,这‘玉雪莲’只有一支,现这位公子要了,姑娘不如再另选一支如何?”掌柜的马上陪不是,客人是不能得罪的,这位姑娘看来也是哪富家小姐,但这位公子明显着来头更大,权衡之下,当然取公子弃小姐了。

    “不行!我就要这支!”鹿儿却坚定的道。这支‘玉雪莲’公主肯定会喜欢的,怎么可以让别人买走!

    “这……”掌柜为难了。

    “姑娘,这支钗我已经买下了。”黄衣少年满眼兴趣的打量着鹿儿,脸上挂着一丝好玩的笑容。

    “你不许买!凡事也应该有个先来后到,这个是我先看到的,自然应该我买!”鹿儿毫不退让。

    “这么说,你是要和我争啦?”黄衣少年却还是笑眯眯的问道。

    “就是!这支钗我今天定要买!”鹿儿回答得斩钉截铁。

    “你和我争?”黄衣少年不生气,竟似十分的开心,“我长这么大了,还从没有人跟我争过东西呢?”

    “哼!别人不敢和你争,我可不怕!”鹿儿冷哼一声。就算你是皇帝,今天也不许你买走这支“玉雪莲”,“玉雪莲”是我家公主的!

    “真有意思呢!竟然不怕我,还敢和我争东西。原来和人争东西是这么好玩呀。”黄衣少年后一句话倒似说给自己听的了。

    “昭华,你在磨蹭什么?”门外忽传来一名男子的声音,声音不大不小却带着一种威严,仿若掌控千军万马的主帅下达命令一般。

    “意亭哥,你来得正好,有人和我争东西呢,你说她胆子是不是很大?”那黄衣少年看向门口的人道。

    “哦?谁呀?争什么?”门口的人影淡淡的问道,并走了进来。

    这人一进堂内,便仿若带进一轮朗日一般,满室珍贵的玉器也不及他的光芒耀眼,那掌柜的、伙计看着这进来的人不由皆是一呆,原以为这黄衣少年已是少有的俊美且尊贵了,想不到竟还有人在其之上!

    “就是她了!”那名昭华的少年回头看向鹿儿,却发现刚才天不怕地不怕的人此时竟脸色发白,而身子竟似在微微的颤抖,不由奇道:“咦?你怎么啦?”

    那进来之人顺着他目光看去,一见之下,身形快若闪电一般掠到鹿儿眼前,手一伸便抓住了她的手腕。

    “鹿儿?!你如何会有此?倾雪呢?”那声音竟是急切的且带着一丝颤音。

    而鹿儿却傻呆呆的看着眼前的人,竟似吓得说不出话来,半晌后才吐出几个字,“驸……秋……秋……将军!”

    “哈,她不怕我却怕你呀!意亭哥,还是你厉害!”昭华笑道。

    “鹿儿,倾雪在哪里?”这人不用问也知是秋意亭了。

    “公……小……小姐在……在……”

    鹿儿给他抓得肩膀发痛,一颗心给吓得砰砰直跳,但却不敢说出风倾雪在哪儿,怕的是眼前这个人会破坏了公主好不容易得来的幸福啊!

    “唉,你怎么连个话都不会说了,”秋意亭被她吞吞吐吐的逼得急了,“走,你领我去!”说完一把拖着鹿儿往门外走去,很快便走得没影儿。

    “什么人这么重要啊?”那昭华喃喃叹道。

    竟然能让秋意亭拋下他?真是好奇呀!当下马上跟着追去。

    “公子,这玉钗……”掌柜的眼看到手的生意没了,不由跺脚。

    “给我。”却见那位家人走来,手中一张银票。而另三个与他一块的已追那位公子去了。

    江白他们离去后,小院中,秋意遥与风倾雪对视而笑,似有许多话要说,却又什么也没有说,一切尽在一眼一笑间。

    “意遥,你跟我来。”风倾雪似想到什么,忽牵起秋意遥往房内走去。

    秋意遥随她走进卧房,只见她捧出一个一尺见方的小箱子放在桌上,然后轻轻打开,箱中竟是两套吉服,一男一女。

    “这是娘留给我的,当年母亲遗留给我四个小箱,一箱是珠宝,一箱是书,一箱是爹爹赠给她的紫玉环,而最后一箱便是她最后为我缝制的衣裳。她还是希望我有一日能与心爱之人拜堂成亲,希望我能穿上她亲手绣制的嫁衣。”风倾雪微微叹道。

    “那我们便不要浪费娘的心意。”秋意遥看着她微凄的脸,从箱中取出吉服,随手一抖,便是一室的艳光。

    这是一件嫁衣,大红的上等绸布,非常简单并无过多的饰物,上以金线绣着一只展翅而飞的凤凰,下摆以银线绣着白牡丹,团团围簇仿若飘浮的白云。

    “我替你穿上。”秋意遥温柔的为风倾雪宽去外衣,着上嫁裳。

    穿好后,风倾雪从箱中取出另一套吉服,同样布料,不同的是上以金线绣成一条腾飞的金龙,下摆以银线绣成团云般的海浪。

    “我为你穿。”风倾雪柔声道,同样为秋意遥宽去外衣,穿上吉服。

    “正好合适,竟好似为你而做一般,难道娘早知我要嫁与你吗?”风倾雪喃喃而道。娘从未见过意遥,可这一身吉服穿在他身上却不大不小,简直似为他量身而做。

    “今生你注定要嫁我的。”秋意遥看着风倾雪,此时的她眉含情、眼含笑,一身大红嫁衣衬得她艳光逼人,让人不敢直视。

    “我今生注定只嫁你。”风倾雪浅浅一笑,一笑间绽放风华。

    两人不约而同想到当年的那一场婚礼,那是御赐的倾泠公主嫁一等大将军秋意亭的婚礼,但拜堂的却是她与他,也许上天早就已注定,红线是将他与她缠在一起,他与她是缘结今生。

    秋意遥以手拈一缕黑发,忽然心中一动,然后牵起风倾雪的手,“跟我来。”

    风倾雪任他牵着,便是海角天涯,只要是他牵着,她便是生死相随的!

    来到院中那株桃树下,秋意遥细细挽起风倾雪的长发,盘成一个发髻,然后折下一枝桃花簪她的发上,痴痴而视,轻轻而叹:“人面桃花相映红。”

    风倾雪闻言,手指发上簪着的桃花,眉眼盈盈,“妾强花貌强?”

    “纵是百花齐放,也不及卿绽颜一笑!”秋意遥握住她的素手。

    风倾雪低头看着相握的双手,低低道:“死生契阔,与子传说。”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秋意遥接道。

    握着的双手颇此紧了几分。

    七、好梦总被晓惊破

    “倾雪!倾雪!”

    正是浓情蜜意时,忽然院外传来高昂兴奋的叫唤声,接着门“砰”的一声打开了,风一般的冲进一个人。

    “倾……”来人兴奋的叫着,待看着院中相依相牵的两人,看着那红艳艳的吉服,口边的唤声忽然消了。

    “大哥。”

    “意亭。”

    秋意遥与风倾雪看着来人脱口而唤,颇此看一眼,原本喜悦的心皆是一沉,这一天还是来了,而且来得这般快!

    秋意亭却似没听到一般,眼睛死死的看着他们相握在一块的手。

    剎时,院中静静的,可以听见风轻轻吹过的声音,可以听见桃花飘落的声音,以及被秋意亭拖回的鹿儿紧张的呼吸声。

    风倾雪与秋意遥依然执手相立,坦然平静的看着秋意亭,未有丝毫的紧张、惭愧、不安,只是静静的看着他,仿佛早已预见有这么一天。

    秋意亭静静的站着,身子站得直直的,面上毫无表情,只有一双眼睛一瞬也不瞬的盯着那十指相缠的手。

    很静,静得鹿儿很想大叫,叫出心中的不安与害怕,可却似有什么力量卡住她的咽喉,她只听得自己粗重的呼吸及乱跳的心跳声,却无法发出一点声音。

    “意亭哥,你在这吗?”

    只听得一个清朗的声音响起,门外又走进来五人,正是那黄衣少年昭华及他的四名随从。

    “意亭哥……”昭华出声相唤,也许是院中凝重的气氛让他止声,然后他看到院中另外的二人,一眼看过去,忽地呆住了。

    那是怎么样的两人啊!身着红艳夺目的喜服,相依相牵的、静静的、安然的并立于一树烂漫桃花前,若一双临风玉树,雅逸如仙,淡定从容的注视于面前的秋意亭,偶有几瓣桃花落下,却似不敢惊动,而是轻轻的洒落于他们四周。恍惚间,只觉得眼前是那般的不真实,眼前仿佛是一幅飘然离尘的画,而自己只是画外之人,只是恋慕痴迷的赏画人,无法插足也无法拥有这一幅画。

    院中又归于平静,没有人出声,没有人移动。

    “我们回来了!”仿若有一百年那么久,终于,门外又传来声音,打破这令人窒息的平静。

    只见江白手提一大大的食盒,不用讲也知里面定是十香楼的佳肴,而方灵灵手捧华丽的凤冠霞帔,秋童则左右两手各抱一坛美酒。

    三人一走进院中,看到院中矗立的人,皆是一惊。

    “砰!”

    秋童怀中的酒坛摔落于地上,酒水全洒在地上,剎时酒香四溢。

    而方灵灵一见到院中那个背影,只觉心口砰的受到什么重击一般,全身一震,手不由一松,凤冠霞帔全掉落于地,凤冠上的珍珠散了一地。

    只有江白不明所以的提着食盒,疑惑的看着院中的人。

    “大……大公子!”

    “秋……秋大哥!”

    秋童与方灵灵同时唤道,院中那个背影定是秋意亭无疑,那样傲岸不凡的背影,这世间只有一人的!

    也许是“砰砰”声响,也许是秋童与方灵灵的呼唤声,惊醒了院中的所有人。

    刚回过神的众人只觉得眼前一花,人影一闪,待再看清时,却只见原相依相牵的两人已被隔开,中间立着秋意亭。

    秋意亭左手握龙渊宝剑,右手紧紧抓住风倾雪。

    相隔的两人对视一眼,微微一叹,该来的总是会来了,不能躲也不想躲!

    “大哥,你来了。”秋意遥平静的开口道。

    “意亭,你来了。”风倾雪淡然开口道。

    表面都是云淡风轻,却不知两人心中却都是沉重无比,一种无力感同时生于心中,只因眼前这人是他们最不愿伤害的,可偏偏却要伤害了,而且定是伤得极重!极重!却又是无可奈何!

    “意遥,爹娘很挂念你,你不回去看看他们吗?”秋意亭淡淡的扫了一眼秋意遥,只是往日的温情不再,此时变得冰冷且陌生。

    “倾雪,我找你很久……很久了!”秋意亭转头看向风倾雪,一瞬也不瞬的看着她,语气温柔若水,目中柔情万千。

    院中的所有人,有明了情况的,有不明了情况的,此时却同时深深叹息,这个风倾雪啊,竟能让这个不将天下人放在眼中的秋意亭做到如此!

    风倾雪看着秋意亭,忽然心仿若被什么抓住一般,隐隐的抽紧,隐隐的发痛,移开目光,却看到被秋意亭紧紧抓住的手腕,很紧却不痛!他实不想伤害到自己,只是自己却要伤害到他了……

    “意亭,放开我好吗?”风倾雪轻声道。

    秋意亭不语,眼睛盯着她,是否一放开,便似上两次一般,她又会消失无影?

    “意亭,我不会走的,先放开好吗?”风倾雪依然轻声道,抬首看他,目中有一种坚持,有一种温柔,还有一种委婉的叹息。

    秋意亭慢慢松开手。

    风倾雪转身看向院中其它人,微微一笑,“好多的客人,只可惜时机不对。”

    一笑间艳光浮动,江白忽然转头,怕看那一抹红,怕那一抹艳刺痛眼睛,只是转头入眼的却是一树灼灼桃花,娇艳如她的化身。

    “鹿儿,你没事吧?”风倾雪上前唤着脸色惨白的鹿儿。

    “公主……驸马……我……我……不……不…………秋……”鹿儿一把抓住风倾雪,仿若能从她身上获得勇气。

    她很想表明自己并不想带秋意亭来的,却内疚紧张的说不出话来。看着秋意亭那种目光,看到现在相僵的局面,她知道了,公主和二公子今天肯定不能拜堂了,公主祈盼已久的幸福就被自己给毁了!

    风倾雪闻言却是一叹,这个鹿儿啊,总是改不了一紧张就叫错的毛病,罢了,反正都到这地步了。

    果然,风声响动,秋意亭已近身旁,紧紧盯着鹿儿,“你刚才叫什么?”

    “公……小……我……”平日口齿令俐的鹿儿,一到了秋意亭面前,却是被其气势所压,连个话都不能说清了。

    “她叫了公主,还叫了驸马!”那昭华却抢着答道,并非落井下石,而是这称呼让他心生疑惑,他定要弄个清楚的。

    “公主?”秋意亭看着风倾雪,眼中充满疑惑。

    “公主?仿佛已是上辈子的事了,唉!”风倾雪喃喃轻语,幽幽长叹一声。

    这一声叹息所包含的哀婉与忧伤是那么明显,原本喜怒不形于色的风倾雪,此时脸上却是一片迷茫与凄哀,仿若沉浸于某种伤感的回忆中,一时间,院中所有人都能感受到那份哀伤。

    “倾雪。”秋意亭扶住她的肩膀,将她从那个过往拉回来,让她看着他。

    “意亭,我会告诉你的,所有的事我都会告诉你的。”风倾雪回神看着他,眼中一片澄澈,却又若一潭碧水深不可测。

    这一瞬间,秋意亭非常期待她告诉他实情,可隐约间却又害怕她告诉他实情。

    “但是,旁人请先离开可以吗?”风倾雪眼光扫向院中其它人,当看到那黄衣少年时,眼光微微一顿。

    但院中的人却不为所动,依然不肯离去。

    秋童与鹿儿从来是主子在哪便跟在哪,此时见这种情况更是不肯离去,生怕会出什么事端。

    而江白,他目光呆呆的看着桃花,似未听到一般。

    方灵灵却看着秋意亭,人似痴了一般,这个人,自始至终不曾回头看她一眼,连她的呼唤也似未曾听到一般,眼中只有一个风倾雪,一时间,她心中又痛又苦,又妒又羡!她不甘心,她定要他回头看着她!

    而那黄衣少年,在听到那声“公主”的称呼后便惊疑不定的看着风倾雪,看来是不弄个明白也是决不肯罢休的。

    至于黄衣少年的那四名随从,没有他的命令自是不肯离他半步的。

    于是,院中出现一种僵化的局面,风倾雪等着其它人离开,而这些人却等着她说话。

    “昭华,你先带他们回行馆去。”最后秋意亭向黄衣少年道。

    昭华却不理会他,而是挥挥手,“你们退下,守在院外,不许让任何人接近!”

    “是!”四人躬身答道。

    “记住,今天的事不许泄露半分,否则杀无赦!”昭华语气淡然,却让人感到一种逼人的威严,让人觉得他绝对是说到做到的人!

    “是!”四人齐声答道,退出院子,并细心的关上院门。

    待四人离去后,他走至风倾雪面前,面带迷惑的问道:“我们以前见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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