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逝去的杀手第10部分阅读

逝去的杀手作者:作者不祥 2021-04-13 22:12
    己。

    他这一生反正已完了,他希望能从尹愁身上看到他生命的延续。

    尹愁没有说话,他心里的话不能对人说。

    他对三哥的尊敬只有他自己知道。

    他情愿为三哥去死。

    李寒又道:“你是不是又有事要做了?”

    尹愁点了点头。

    李寒道:“这次你要杀的是谁?”

    尹愁说实话,道:“叶九。”

    这本是他的秘密,可是在李寒面前,他没有秘密。

    他发现李寒的瞳孔又在收缩,过了很久,李寒才问道:“是神剑山庄段剑飞身边的叶九?”

    尹愁道:“你认得他?”

    李寒道:“我见过。”

    尹愁问道:“他是个怎么样的人?”

    其实尹愁见过叶九,只是,那时他还不知道对方的身份罢了!

    李寒缓缓道:“他是个怎么样的人……没有人能说得出,我只知道一件事!“

    尹愁问:“什么事?”

    李寒道:“我绝不会去杀神剑山庄的人!”

    尹愁沉默了很久,才缓缓道:“我也只知道一件事。”

    李寒道:“你知道什么?”

    尹愁目光凝注着远方,一字字道:“我非杀不可——”

    老天对他们的确太不公平,他们悲哀、愤怒,都无可奈何。

    这世上不公平的事情本来就很多。

    尹愁转身已走,酒他已喝过,人他也已见到,现在,他要去杀人了!

    李寒看着尹愁,他突然想叫住尹愁,可是,话一到嘴边,他就忍住了。

    尹愁渐渐远去,李寒忍不住了!

    李寒道:“叶九不但是段剑飞最得力的助手,也是武林中三个最精于暗器的人之一,尤其是属于机簧一类的暗器,天下再也没有任何人能比得上他。他从来不用兵器,他不必。他全身都是暗器,随时随地,无论在任何角度都能发出暗器的人,所以他不必再用任何兵器。”

    尹愁停住脚步,他内心中流出出一份感激。

    李寒继续道:“但你杀他仍有五成把握!不过你要小心一个人!”

    “谁?”

    “段剑飞!你千万不能和这个人碰面,一碰面,你就死,谁也救不了你!然而,叶九时常和段剑飞形影不离!”李寒道。

    尹愁突然想到叶九是谁了,他也想到了段剑飞的可怕,他知道,李寒说的是实话,他只要和段剑飞碰面,就必死!这点,那天在杨老二的地室中,尹愁已尝试了!

    李寒继续道:“所以,你只能等段剑飞不在叶九的身边时,才能动手!三哥给你多久时间?”

    尹愁道:“一个月!”

    李寒苦笑道:“呵呵··太短了,你的机会,一成不到!”

    尹愁道:“我非杀不可,半成的机会,我也要杀!”

    “还有一个人,你不得不防!”李寒想了想又道。

    “还有谁?”

    “他是个没有名字的人,他喜欢弯着腰,别人也见不到他的脸,他从不轻易用武功,见过他用武功的人,大多都已死了!”

    尹愁没有在段剑飞身边见过这个人,但是他却已从李寒的话中知道那人的可怕了!

    34-第三十三章逃不掉

    第三十三章逃不掉

    有人要杀人,当然也会有人要逃命!

    钟莫离就在逃命。

    神剑山庄悬赏一万两黄金,雄狮镖局悬赏五万两白银,只为了钟莫离简简单单的一颗头颅!

    现今江湖,钟莫离已成所有想成名的江湖新人要杀的对象了,杀了他,自然就能在江湖上一日成名!

    可钟莫离一点也不怕死,他也不是为了生命才逃亡的!

    无论他是为了什么而逃的,现在他已过上了无穷无尽的逃亡生活了.没有人比他更清楚逃亡生活的痛苦,那就像一场噩梦,却永远没有醒来的时候。

    逃亡是孤独的!

    现在,他也已完全孤独。

    他若是个懦夫,也许反而不会逃,因为他知道世上绝没有任何事比这种孤独的逃亡生活更痛苦。

    甚至连死亡都没有!

    那种绝望的孤独,实在能逼得人发疯。

    但他却非逃不可!

    他茫无目的地走着,这里是苏州城的一条街巷里,他也不知走了多远,忽然发现已到了一个菜场里,他自己也不禁觉得有些好笑。

    他这一生中,也不知到过多少种地方,上至世家大族的私邸,下至贩夫走卒住的大杂院,上至千金小姐的闺阁,下至花几十枚大钱就可以住一夜的土嫖馆,最冷的地方他到过可以把人鼻子都冻掉的黑龙江,最热的地方他到过把鸡蛋放在地上就可以烤熟的吐鲁蕃。

    他曾在泰山绝顶看过日出,也曾在无人的海滩上看过日落,他曾经被钱塘的飞潮打得全身湿透,也曾被大漠上的烈日晒得嘴唇干裂,他甚至在荒山中和还未开化的蛮人一齐吃过血淋淋的生肉。

    可是到菜场来,这倒还是他平生第一次经历。

    在寒风的早上,世上只怕再也不会有比菜场人更多,更热闹的地方了,无论谁走到这里都再也不会觉得孤独寂寞。

    这里有抱着孩子的妇人,带着拐杖的老妪,满身油腻的厨子,满头桂花油香气的俏丫头……

    各式各样不同的人,都提着菜篮在他身旁挤来挤去,和卖菜的村妇、卖肉的屠夫为了一文钱争得面红耳赤。

    空气里充满了鱼肉的腥气,炸油条的油气,大白菜的泥土气,还有鸡鸭身上发出的那种说不出的马蚤臭气。

    没有到过菜场的人,永远也不会想到这许多种气味混合到一起时是什么味道,无论谁到了这里,用不着多久,鼻子就会麻木了。

    但钟莫离的心情却已开朗了许多,因为,这些气味,这些声音,都是鲜明而生动的。充满了生命的活力!

    —世上也许有许多不想活的人,有人跳楼,有人上吊,有人割脖子,也有人吞耗子药……

    但却绝没有人会在菜场里自杀的,是不是?

    在这里,钟莫离几乎已将江湖中那些血腥的仇杀全都忘了,他正想花两个铜板买个煎饼尝尝。

    突听前面一人直着嗓子吼道:“卖肉卖肉,卖新鲜的肉……”

    这声音刚响起来,就被一阵惊呼声打断了。

    接着,前面的人都惊呼着向后面退了回来,大人们一个脸如死灰,孩子个更是哭得上气接不了下气。

    后面的人纷纷在问道:“什么事?什么事这样大惊小怪的?”

    从前面逃回来的人喘息着道:“有个人在卖肉。”

    后面的人笑了,道:“这里至少有几十个人在卖肉,有什么好害怕的?”

    前面的人喘息着气道:“但这人卖的肉却不同,他卖的是人肉!”

    菜场里竟然有人卖人肉,这实在连钟莫离都吃了一惊。只见四面的人越挤越多,大家心里虽害怕,但还是想瞧个究竟——有许多女人到菜场去,本就并非完全是为了买菜,也是为了去和别人家的大姑娘小媳妇磕磕牙,聊聊天,交换交换彼此家里的秘密,瞧瞧别人的热闹。

    有这种怪事发生,谁还肯走呢?

    钟莫离皱了皱眉,分开人丛走过去。

    他脸上也立刻变了颜色,看来竟似比任何人都吃惊。

    在菜场里,肉案总是在比较干净的一角,那些手里拿着刀的屠夫,脸上也总是带着种高高在上的优越感。

    因为他们觉得只有自己卖的才是“真货”,到这里来的主头总比那些只买青菜豆腐的人“高尚”些。

    这种情况正好像“正工青衣”永远瞧不起花旦,“红倌人”永远瞧不起土娼,却忘了自己“出卖”的和别人并没有什么两样。

    此刻那些平日趾高气扬的屠夫们,也已都被骇得矮了半截,一个个都缩着脖子,直着眼睛,连大气都不敢喘。

    最大的一家肉案旁还悬着招牌,上面写着:“黄牛口羊,现杀现卖。”

    肉案后面站着个又高又大又胖的独眼妇人,手里拿着柄车轮般大小的剁骨刀,满脸都是横肉,一条刀疤自带着黑眼罩的右眼角直划到嘴角,不笑时看来也仿佛带着三分诡秘的狞笑,看来活像是凶神下凡,哪里像是个女人。

    肉案上摆着的既非黄牛,也非口羊,那是个人!

    活生生的人!

    这人身上的衣服已被剥光,露出了一身苍白得可怜的皮肤,一条条肋骨,不停地发着抖,用两条枯瘦的手臂抱着头,缩着头伏在肉案上,除了皮包着骨头之外,简直连一两肉都没有。

    独眼妇人左手扼住了他的脖子,右手高举着剁骨刀,独眼里凶光闪闪,充满了怨毒之意,也充满了杀机。

    钟莫离见到了她,就好像忽然见到了个活鬼似的,面上立刻变得惨无人色,一瞬间便已汗透重衣。

    独眼妇人见到了他,脸上的刀疤忽然变得血也似的赤红,狠狠瞪了他几眼,才狞笑着道:“大爷可是来买肉的么?”

    钟莫离似已呆住了,全未听到她在说什么。

    独眼妇人格格笑道:“货卖识家,我早就知道这块肥羊肉除了大爷你之外,别人绝不会买,所以我早就在这里等着大爷你来了。”

    钟莫离这才长长叹出口气,苦笑道:“多年不见,四妹……”

    独眼妇人忽然“呸”的一声,一口痰弹丸似的飞了出去,不偏不倚,正吐在钟莫离的脸上。

    钟莫离既没有闪避,也没有伸手去擦,反而垂下了头。

    独眼妇人已怒吼着道:“四妹?谁是你这杀害恩公的畜生的四妹!你若敢再叫我一声四妹,我就先把你舌头割下来。”

    钟莫离脸上阵青阵白,竟不敢还嘴。

    独跟妇人冷笑着道:“你杀害了铁花金枪风烈,想必已大富大贵,难道连几斤肉都舍不得买吗?”

    她忽然一把揪起了肉案上那人的头发,狞笑道:“你若不买,我只好将他剁了喂狗!”

    钟莫离抬头瞧了一眼,失声道:“小海,是你?”

    钟莫离无亲无故,但却有一个外甥,小海,小海是个少年,他的人生还很长!

    肉案上小海似已骇得完全麻木,只是直着眼发呆,口水不停地沿着嘴角往下流,哪里还说得出话来。

    钟莫离见到他如此模样,心里也不禁为之惨然,嗄声道:“不关他的事……”

    独眼妇人怒喝道:“废话少说,我只问你是买,还是不买?”

    钟莫离长长吸了口气,苦笑道:“却不知你要如何卖法?”

    独眼妇人道:“这就要看你买多少了,一斤有一斤的价钱,十斤有十斤的价钱。”

    她手里的剁骨刀忽然一扬,“刷”地砍下。

    只听‘夺’的一声,车轮般大的剁骨刀已没人了桌子一半,只要再偏半寸,小海的脑袋只怕就要搬家。

    独眼妇人瞪着眼一字字道:“你若要买一斤,就用你的一斤肉来换,我一刀下去,保险也是一斤,绝不会短了你一分一钱!”

    钟莫离嗄声道:“我若要买他整个人呢?”

    独眼妇人厉声道:“你若要买他整个人,你就得跟着我走!”

    钟莫离咬了咬牙,道:“好,我跟你走!”

    独眼妇人又瞪了他半晌,狞笑道:“你乖乖的跟着我走,就别想逃!”

    钟莫离仰天长叹了一声,道:“我既已被你找到,也就不打算再走了!”

    山麓下的坟堆旁,有间小小的木屋,也不知是哪家看坟人的住处,在这苦寒严冬中,连荒坟中的孤鬼只怕都已被冷得藏在棺材里不敢出来,看坟的人自然更不知已躲到哪里去了。

    屋檐下挂着一条条冰柱,冷风自木隙中吹进去,冷得就像是刀,在这种天气里,实在谁也无法在这屋里呆半个时辰。

    但此刻,却有个人已在这屋里逗留了很久。

    屋子里有个破木桌,桌上摆着个黑黝黝的坛子。

    这人就盘膝坐在地上,痴痴地望着这坛子在出神。

    他穿着件破棉袄,戴着顶破毡帽,腰带里插着柄斧头,屋角里还摆着半担柴,看来显然是个樵夫。

    但他黑黝黝的一张脸,颧骨高耸,浓眉阔口,眼睛更是闪闪生光,看来一点也不像樵夫了。

    这时他眼睛里也充满了悲愤怨恨之色,痴痴的也不知在想什么,地上早已结了冰,他似已全不觉得冷。

    过了半晌,木屋外忽然传来一阵沙沙的脚步声。

    这樵夫的手立刻握住了斧柄,沉声道:“谁?”

    木屋外传人了那独眼妇人沙哑而凌厉的语声,道:“是我!”

    樵夫神情立刻紧张起来,嗄声道:“人是不是在城里?”

    独眼妇人道:“现在已被我带来了!”

    樵夫耸然长身而起,“我就知道,他会去看一下他那个外甥的!”

    樵夫狠狠地瞧着钟莫离,目中似已冒出火来。

    钟莫离却始终垂着头,也不说话。

    过了半晌,那樵夫忽然转过身,“噗地”跪了下去,目中早已热泪盈眶,久久无法站起。

    忽然间,门外又有一阵脚步声传来。

    独眼妇人沉声道:“什么人?”

    门外一个破锣般的声音道:“是我,老五。”

    语声中,已有个人推门走了进来。

    这人一个是满脸麻子的大汉,肩上担着大担的菜!

    这人方才也在菜场里,一直不即不离地跟在钟莫离身后,但钟莫离满腹心事,竟未留意他。

    此刻这人也都狠狠瞪了他一眼,卖白菜的麻子一把揪住他的衣襟,每一粒粒麻子都在冒火,厉声道:“姓钟的,你还有什么话说?”

    独眼妇人沉声道:“放开他,有什么话等人来齐之后再说也不迟。”

    麻子咬了咬牙,终于放开手,向桌上那黑坛子恭恭敬敬叩了三个头,目中也已不禁泪落如雨。

    半个时辰之内,又陆续来个人,这人个肩背药箱,手提虎撑,是个走江湖,卖野药的郎中。

    郎中见到那钟莫离,亦是满面怒容,但也只是恭恭敬敬向桌上那黑坛子叩了三个头,谁也没有说话。

    天色还很亮,屋子里却是黑黝黝的,充满了一种阴森戚惨之意。

    35-第三十四章苏州五义

    第三十四章苏州五义

    郎中抬起头来,指着钟莫离,对着黑坛说道:“大哥,这就是你交的兄弟,杀害恩公的好人!”

    钟莫离仍旧垂着头,他发誓,一个字都不说!

    樵夫急道:“五弟还啰嗦什么,现在就结果了这畜生的性命,免得别人说我们苏州五义,没有一个人讲义!”

    那独眼妇人缓缓道:“二哥说的对,现在就结果了他的性命,赶在恩公入葬时,把他的人头送去!”

    麻子一直看着钟莫离,没有说话。

    樵夫看了看麻子一眼,“老三,你说呢?”

    “他当然该杀,但是却要杀得他心服口服才行,不然别人还以为我们苏州五义不讲道理!”麻子缓缓道。

    独眼妇人道:“那么老三,你的意思还想怎么样呢?”

    麻子道:“我们不但要先将话问清楚,还要找个外人来主持公道,若是人人都说他钟莫离该杀,那时再杀他也不迟。”

    郎中跳了起来,大吼道:“还要问个鸟,我就不信还有人会说他做的事不该杀!”

    樵夫冷冷道:“既然没有人会说他不该杀,问问又有何妨?”

    郎中咬了咬牙,嗄声道:“那找谁来主持公道?”

    麻子道:“我们找的人非但要绝对大公无私,而且还要和‘苏州五义’及钟莫离、恩公铁花金枪风烈三方毫无半点关系。”

    樵夫道:“哦?老三你说来听听,打算找谁?”

    麻子道:“我找了两个人,这两个人已在路上了!两人一个是在‘归海楼’说铁板快书的老先生,可说此道第一名家,却和江湖中人全无关系,另一个是初出江湖的少年……”

    独眼妇人道:“初出江湖的毛头小伙子,懂得什么!”

    麻子道:“此人虽然初出江湖,但性格刚强,极讲义气,可说是条铁铮铮的汉子,我和他相识虽才两天,但确信他绝不是油滑的小人!”

    独眼妇人冷笑道:“相识方两天,就能看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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