逝去的杀手第14部分阅读
《逝去的杀手》作者：作者不祥 2021-04-13 22:12
了他的身上，紧接着，第三鞭，第四、第五····
也不知打了多少鞭，顾小飞没有倒下，但是那个人却仿佛打得有些疲惫了一般！
那个人瘫倒在了地上。
顾小飞突然看到了那个人的脸，他并不是第一次看到那个人的脸！
他曾经发誓，绝不再看那个人的脸一次，因为他看到了那张脸后，他的心里就会生出一股杀人的冲动！
那是一张怎样的脸呢？
那已不能算是一张脸了，整张脸近有大半已然扭曲，脸上的肉简直比起牛身上的肉还要粗糙，这是一张丑陋的面容，丑陋得可以让人做噩梦！
顾小飞没有做噩梦，他只想杀人！
十月二十四，大雨。
武当山绝顶，长生剑已出鞘，松道人擦拭着长生剑。
剑客通常都很珍惜他们的剑，松道人也不例外，也很珍惜他的长生剑，所以，每当他要出剑的时候，他总忍不住先擦一下剑，他要确定他的剑锋利、干净，他才能出剑！
可是等他确定他的剑够锋利，够干净的时候，他却已经没有出剑的机会了！
十月二十四，顾小飞杀松道人，七日后再约战少林法印大师！
顾小飞三个字，惊动武林！
尹愁在喝酒，有人在大雨中杀人成名，有人在大雨中受冻挨饿，他在大雨中喝酒也没有什么奇怪。
他已经到长安城了，他没有去神剑山庄，也不能确定叶九在不在神剑山庄，他更不能确定她在不在神剑山庄！
她？尹愁又想起她了，他一想到她，他握刀的手便不再那样有力了。
可是无论她在不在神剑山庄，今晚，尹愁都打算要夜探神剑山庄！
不过，他低估了神剑山庄，也低估了段剑飞！
段剑飞发现尹愁的时候，段剑飞正好在石亭里饮酒赏花。
尹愁并不是一进神剑山庄就被发现的，他至少通过了神剑山庄的七重暗卡，三道岗哨，但是他都没有发现叶九在哪！
等他再想深入山庄内部，继续查探时，他就发现了。
他在花丛里，漆黑的花丛，没有人看得见他。
段剑飞也看不见他，但是却能感觉到他！
段剑飞在石亭里坐着，一个人，石亭里有石桌，有石凳，石桌上有酒，他端着酒杯淡淡道：“很多年，都没有人能够到这里来了！”
他对谁说话？
尹愁仍在丛中暗处，一动未动。
段剑飞继续道：“是谁派你来的？”
尹愁确定自己已经被发现了，所以他缓缓从花丛中走了出来。
段剑飞只看了尹愁一眼，皱着眉道：“是你？”
尹愁没有回答。
段剑飞突然舒展眉头，“你是来看她的？”
尹愁问：“他在哪？”
两人一个说的是她，一个是他！
段剑飞道：“你既然走了，又何必回来找她呢？”
尹愁突然听懂对方说的她了，他心里不忍问道：“她在哪里？”
段剑飞并不急着回答，而是把杯中的酒先喝下，“你不妨过来坐坐，过来喝两杯！”
尹愁没有动。
段剑飞突然道：“你真想知道？不过你得先告诉我，你用什么身份来关心她，我才能告诉你，她在哪？”
尹愁道：“你不必告诉我！”
说完，尹愁便打算转身离开。
可是段剑飞的脸色却沉了下去，“你以为，这里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么？”
尹愁道：“你想杀我？”
段剑飞道：“至少，我应该那么做！”
尹愁道：“那你为什么还不出手？”
段剑飞道：“因为我想知道，你为什么会在凤凰镇呆了五天，却什么也没做！”
尹愁有些惊讶，他终于知道段剑飞回长安怎么没有走凤凰镇了，因为，凤凰镇也有神剑山庄的人！
神剑山庄的势力当真是无处不在？
那么，还有什么能够瞒得过神剑山庄呢？
尹愁道：“你觉得呢？”
段剑飞道：“我觉得，你是在等人！”
尹愁没有否认，他的确是在等要杀的人！
段剑飞又道：“那么，你能告诉我，你等的到底是什么人么？”
尹愁道：“你不该知道！”
段剑飞道：“可是，我却已经知道了！”
他说完，便朝对面的竹屋招了招手，竹屋里没有人，只有鸽子！
鸽子飞到了石亭内，鸽子的脚上绑着纸条！
段剑飞取下了纸条，纸条上写着一个人的名字，叶九！
段剑飞认得纸条上的笔迹，他本以为，写纸条的那人绝不会再为他做任何事了，但是那人却偏偏还想为他做事！
这是他的骄傲，他也值得骄傲！
“叶九！”段剑飞读了出来。
尹愁的表情并没有变，“他并不在这！”
段剑飞道：“对，他并不在这，他若在这，你或许已经死了！”
段剑飞内心突然有些高兴，他为什么高兴？
因为他至少不需要再怀疑叶九的忠诚了，有人既然请杀手来杀叶九，至少证明，叶九并没有背叛他！杜七的事，也仅仅只是一个失误而已，所以，段剑飞不会再怀疑叶九了！
尹愁道：“错，死的或许是他！”
段剑飞欣赏别人的自信，所以他也很欣赏尹愁，“你可不可以留下？”
尹愁道：“我不留下，你是不是要杀我？”
段剑飞道：“我留下你，只是因为，你是个可用的人，杀不杀你，那是另外一回事！”
尹愁道：“可用？”
段剑飞道：“你可以替别人杀人，也可以替我杀人，谁出的价钱高，你就替谁杀人，每个人都有一个价钱！”
尹愁杀人不是为了钱，但目中不禁露出敬佩之意，才长叹了一口气，道：“你知道我是来杀人的，却还是想将我留了下来。”
段剑飞点点头。
尹愁道：“因为你知道我杀不了你？”
段剑飞笑笑道：“假如，只有这一个原因，你现在已死了。”
尹愁道：“还有什么别的原因？”
段剑飞道：“因为我需要你这样的人，你既然可以为别人来杀我的人，当然也可以为我去杀别人。”
他又笑笑，接着道：“你连我的人都敢杀，还有什么不敢杀的，杀人要有胆子，而真正有胆子的人并不多。”
尹愁道：“你想收买我？”
段剑飞道：“别人能买到的，我也能，我的价钱出得比别人高。”
48-第四十七章飞鹰堡
第四十七章飞鹰堡
尹愁不会被收买，也没有什么能够收买得了他！
尹愁道：“我该走了！”
段剑飞的脸上突然有了怒意，一向很少有人敢拒绝他，“你还是打算走？”
尹愁道：“是的！”
段剑飞道：“你还是打算杀叶九？”
尹愁道：“是的!”
段剑飞重重的说道：“那么我告诉你，你绝不会杀他！”
尹愁道：“因为你现在就要杀我？”
段剑飞想了想，道：“不，我有办法让你不会杀他！”
尹愁冷冷道：“没有法子可以让我不杀他，谁也没有！”
段剑飞笑了，“呵呵··有一个人绝对有！”
尹愁好奇，“谁？”
段剑飞道：“一个女人！”
尹愁道：“一个女人？”
段剑飞的脸上突然多了分青春的色彩，“我打算让小雪嫁给他，小雪是雄狮镖局风烈的女儿，雄狮镖局是风烈的全部，现在风烈已经死了，小雪本因接受她父亲的产业，但是雄狮镖局是不会让这样一个弱不禁风的女人接受整个产业的，所以，我打算让小雪嫁给叶九，这样叶九也就是雄狮镖局的人了，雄狮镖局可以轻视一个弱不禁风的女人，但是绝对不能轻视叶九，因为叶九，也代表我们神剑山庄！”
尹愁浑身肌肉都已绷紧，每一个字他都听得十分清楚。
段剑飞又问：“若是，叶九是小雪的丈夫，你还想杀他么？”
尹愁回答不了。
段剑飞又道：“其实我也可以给你一个选择！”
尹愁问：“什么选择？”
段剑飞道：“让你娶小雪！”
尹愁怔住了，他仿佛没有听清楚，“你说什么？”
段剑飞道：“但前提，你必须要替我做事！”
尹愁突然有了一股无名怒火，他十分生气，生气得想杀人！“她不是你的赌注，你没有资格替她决定人生！”
段剑飞道：“其实，我从未替任何人做个任何决定，真正的决定权一向都在你们手里！”
尹愁转身便走。
段剑飞突然道：“如果你没有做好决定，可以去看看小雪，她或许可以替你做出决定！她在雄狮镖局！”
尹愁身子一下僵住，冷冷道：“你没有带她回来？”
段剑飞道：“她在雄狮镖局，一样安全！”
尹愁一下子飞奔出去，他绝不再相信段剑飞的一句话了，就连对对方仅有的一丝尊敬也没有了！
他要赶去雄狮镖局，他要马上见到小雪！他若是发现小雪受到了一丝伤害，他绝对会第一个杀了段剑飞，就算杀不了，他也要杀！
段剑飞笑了，看着尹愁离去，他觉得这个年轻人很有意思，他很欣赏对方，这也正是他没有杀对方的理由！
段剑飞也欣赏叶九，他最欣赏的就是叶九了！
叶九现在已到江南。
马车在枫林外停下。
一个人，负手站在枫林中，长身玉立白衣如雪。
他身旁的树下有一张几，一面琴，一壶酒，一个青衣垂袖的童子，一匹神骏非凡的好马。
远看他虽然还是个少年，其实眼角早已有了皱纹。
他那种成熟而潇洒的风采，本就不是任何年轻入学得像的。
叶九走下马车，走了过去。
那负手站着的人是江南有名的才子，欧阳明，他也是飞鹰堡主欧阳飞鹰的远房侄子。
叶九走到了欧阳明的身前。
欧阳明得神情中有些沮丧。
叶九忽然道：“他不肯？”
欧阳明轻轻叹了一口气，沉着声道：“他拒绝见你。”
叶九道：“你没提我们段庄主？”
欧阳明道：“他说他和段庄主素来没有来往，也不想有什么来往。”
叶九道：“你不能要他改变主意？”
欧阳明道：“谁也不能要他改变主意。”
叶九点头没再问，其实他早已知道自己刚才那句话是多问。
飞鹰若是个时常改变主意的人，就不会有今天的飞鹰堡了。
叶九面上没有一点表情，心里面却已打了个结。
他不知道用什么法子才能将这个结解开。
他只知道这件事只许成功，不能失败，因为失败的后果太严重。
欧阳明忽又道：“每个月二十五，是飞鹰选购古董字画的日子。”
叶九目中立刻露出一丝希望之色，道：“明天就是二十五。”
欧阳明点点头，长长叹息了一声，慢声道：“光阴似箭，日月如梭，绿鬓少年，忽已白头，人生一梦，梦醒便休，终日碌碌，所为何由？”
叶九淡淡地笑了笑，笑容中带着种讥讽之意，忽然自怀中取出了个很大的信封，道：“也许为的就是此物。”
欧阳明道：“这是什么？”
叶九道：“五千两银票，这是我们庄主对你的敬意。”
欧阳明看着他手里的信封，也笑了，笑容中的讥讽之意更浓，缓缓道：“我这种人还有什么值得尊敬？”
他忽然回身，到树下，手抚琴弦。
净琮一声，琴声响起。
欧阳明大声而歌：“人生一梦，梦醒便休，终日碌碌，所为何由。”
消沉的歌，惨淡的琴，夕阳照着枫林，天地间忽然变得十分萧索。
叶九静静地站着，他现在无论地位和成就都比欧阳明高得多，但在欧阳明面前，他总是觉得仿佛缺少了什么。
他缺少的是“过去”。
他拥有“现在”和“将来”，欧阳明却拥有“过去”，只有“过去”是任何人都买不到的。
无论用多大的代价都买不到。
叶九想到过去那一段艰苦奋斗的岁月，心里忽然涌出一股愤怒之意。
他走过去将信封放下，凝注着欧阳明，一字字道：“我的梦永远不会醒，因为我从没有做过梦。”
欧阳明没有抬头，只是淡淡道：“但你也知道，每个人偶尔都该做做梦的，是不是？”
叶九知道。
他的毛病就是不做梦，所以他紧张，紧张得已感觉疲劳。
可是他宁愿如此。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方式，他选的是比较复杂的一种。
琴声猝绝。
他大步走回马车，发出简短的命令：“古华轩。”
二十五。
附近三百里内的古董商都来到山脚下，有的甚至是从千里外赶来的。
因为今天是飞鹰堡主选购古董的日子，飞鹰堡无疑是个好主顾。
这些古董商人彼此都已很熟悉，其中只有个态度沉静举止斯文的少年很陌生，大家只听说他是“古华轩”主人派来的代表。
白云缥缈，古堡似在云端，高不可攀。白云间忽然传来一阵钟声，大家才开始走上山去。
叶九第一眼看到飞鹰的时候，心里着实吃了一惊。
连他都从未见到过这么样的人物。
飞鹰是个天神般的巨人，坐在那里就和别人站着差不多高。
有人说，四肢太发达的人，头脑未免简单。
但飞鹰却显然是个例外。
他目光冷静锐利而坚定，显示出他的智慧和决心，而且带着无比的自信，使得任何人都不敢低估他的力量。
他的手掌宽而厚大，随时随刻都握得很紧，像是时时刻刻都在握着一股力量，随时都准备将冒犯他的人击倒。每个人在他面前说话都得小心翼翼，他却连看都懒得看别人。
直到叶九走过去，他眼睛里忽然射出一股光芒，刀一般逼视着叶九，过了很久，才缓缓道：“你是古华轩派来的？”
叶九道：“不是。”
他很了解飞鹰这种人，他知道在这种人面前最好莫要说谎。
因为无论多好的谎话都很难骗过这种人。飞鹰忽然大笑，道：“很好，你这人很不简单，能支使你的人当然更不简单。”
他的笑声忽又停顿，盯着叶九，一字字道：“是不是神剑山庄？”
叶九心里忽然对这人生出一种尊敬之意，将手里捧着的盘子捧了过去。
汉玉的盘子，上面有一只秦鼎。
叶九道：“这就是我们庄主对堡主的敬意，望堡主笑纳。”
庄主在向别人有所需求的时候，通常都会先送一份厚礼表示友谊，他做事喜欢“先礼后兵”。
但这次却不是庄主的意思。礼物是叶九自己出主意送来的，他希望这件事能和平解决。
飞鹰眼睛虽然瞧着盘子，其实却在沉思。
飞鹰道：“听说孟老头和你们神剑山庄关系不错？”
叶九道：“庄主和孟老本是一个村子里的人，同时出来闯荡江湖。”
他知道飞鹰已看透他的来意，所以对什么事都不必再隐瞒。
他已渐渐发觉，飞鹰比他想像中还要可怕得多。
飞鹰沉声道：“他要你来替孟老头的儿子求情？”
叶九道：“我们庄主知道飞鹰堡主对这种小儿女的私情迟早定会一笑置之，何况，那位姑娘只不过是堡主买来的一个丫头。”
他说话不但婉转有礼，而且先就将这件事的利害分析得很清楚。
为了一个丫头而开罪神剑山庄，大动干戈，这么样岂非很不值得。
飞鹰却沉下了脸，道：“这不是儿女私情的问题，而是我飞鹰堡的规矩，没有任何人能够破坏飞鹰堡的规矩！”
49-第四十八章相识
第四十八章相识
叶九的心沉了下来，他已看出这件事成功的希望不大。
但未到完全绝望前，他绝不放弃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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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打了多少鞭，顾小飞没有倒下，但是那个人却仿佛打得有些疲惫了一般！
那个人瘫倒在了地上。
顾小飞突然看到了那个人的脸，他并不是第一次看到那个人的脸！
他曾经发誓，绝不再看那个人的脸一次，因为他看到了那张脸后，他的心里就会生出一股杀人的冲动！
那是一张怎样的脸呢？
那已不能算是一张脸了，整张脸近有大半已然扭曲，脸上的肉简直比起牛身上的肉还要粗糙，这是一张丑陋的面容，丑陋得可以让人做噩梦！
顾小飞没有做噩梦，他只想杀人！
十月二十四，大雨。
武当山绝顶，长生剑已出鞘，松道人擦拭着长生剑。
剑客通常都很珍惜他们的剑，松道人也不例外，也很珍惜他的长生剑，所以，每当他要出剑的时候，他总忍不住先擦一下剑，他要确定他的剑锋利、干净，他才能出剑！
可是等他确定他的剑够锋利，够干净的时候，他却已经没有出剑的机会了！
十月二十四，顾小飞杀松道人，七日后再约战少林法印大师！
顾小飞三个字，惊动武林！
尹愁在喝酒，有人在大雨中杀人成名，有人在大雨中受冻挨饿，他在大雨中喝酒也没有什么奇怪。
他已经到长安城了，他没有去神剑山庄，也不能确定叶九在不在神剑山庄，他更不能确定她在不在神剑山庄！
她？尹愁又想起她了，他一想到她，他握刀的手便不再那样有力了。
可是无论她在不在神剑山庄，今晚，尹愁都打算要夜探神剑山庄！
不过，他低估了神剑山庄，也低估了段剑飞！
段剑飞发现尹愁的时候，段剑飞正好在石亭里饮酒赏花。
尹愁并不是一进神剑山庄就被发现的，他至少通过了神剑山庄的七重暗卡，三道岗哨，但是他都没有发现叶九在哪！
等他再想深入山庄内部，继续查探时，他就发现了。
他在花丛里，漆黑的花丛，没有人看得见他。
段剑飞也看不见他，但是却能感觉到他！
段剑飞在石亭里坐着，一个人，石亭里有石桌，有石凳，石桌上有酒，他端着酒杯淡淡道：“很多年，都没有人能够到这里来了！”
他对谁说话？
尹愁仍在丛中暗处，一动未动。
段剑飞继续道：“是谁派你来的？”
尹愁确定自己已经被发现了，所以他缓缓从花丛中走了出来。
段剑飞只看了尹愁一眼，皱着眉道：“是你？”
尹愁没有回答。
段剑飞突然舒展眉头，“你是来看她的？”
尹愁问：“他在哪？”
两人一个说的是她，一个是他！
段剑飞道：“你既然走了，又何必回来找她呢？”
尹愁突然听懂对方说的她了，他心里不忍问道：“她在哪里？”
段剑飞并不急着回答，而是把杯中的酒先喝下，“你不妨过来坐坐，过来喝两杯！”
尹愁没有动。
段剑飞突然道：“你真想知道？不过你得先告诉我，你用什么身份来关心她，我才能告诉你，她在哪？”
尹愁道：“你不必告诉我！”
说完，尹愁便打算转身离开。
可是段剑飞的脸色却沉了下去，“你以为，这里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么？”
尹愁道：“你想杀我？”
段剑飞道：“至少，我应该那么做！”
尹愁道：“那你为什么还不出手？”
段剑飞道：“因为我想知道，你为什么会在凤凰镇呆了五天，却什么也没做！”
尹愁有些惊讶，他终于知道段剑飞回长安怎么没有走凤凰镇了，因为，凤凰镇也有神剑山庄的人！
神剑山庄的势力当真是无处不在？
那么，还有什么能够瞒得过神剑山庄呢？
尹愁道：“你觉得呢？”
段剑飞道：“我觉得，你是在等人！”
尹愁没有否认，他的确是在等要杀的人！
段剑飞又道：“那么，你能告诉我，你等的到底是什么人么？”
尹愁道：“你不该知道！”
段剑飞道：“可是，我却已经知道了！”
他说完，便朝对面的竹屋招了招手，竹屋里没有人，只有鸽子！
鸽子飞到了石亭内，鸽子的脚上绑着纸条！
段剑飞取下了纸条，纸条上写着一个人的名字，叶九！
段剑飞认得纸条上的笔迹，他本以为，写纸条的那人绝不会再为他做任何事了，但是那人却偏偏还想为他做事！
这是他的骄傲，他也值得骄傲！
“叶九！”段剑飞读了出来。
尹愁的表情并没有变，“他并不在这！”
段剑飞道：“对，他并不在这，他若在这，你或许已经死了！”
段剑飞内心突然有些高兴，他为什么高兴？
因为他至少不需要再怀疑叶九的忠诚了，有人既然请杀手来杀叶九，至少证明，叶九并没有背叛他！杜七的事，也仅仅只是一个失误而已，所以，段剑飞不会再怀疑叶九了！
尹愁道：“错，死的或许是他！”
段剑飞欣赏别人的自信，所以他也很欣赏尹愁，“你可不可以留下？”
尹愁道：“我不留下，你是不是要杀我？”
段剑飞道：“我留下你，只是因为，你是个可用的人，杀不杀你，那是另外一回事！”
尹愁道：“可用？”
段剑飞道：“你可以替别人杀人，也可以替我杀人，谁出的价钱高，你就替谁杀人，每个人都有一个价钱！”
尹愁杀人不是为了钱，但目中不禁露出敬佩之意，才长叹了一口气，道：“你知道我是来杀人的，却还是想将我留了下来。”
段剑飞点点头。
尹愁道：“因为你知道我杀不了你？”
段剑飞笑笑道：“假如，只有这一个原因，你现在已死了。”
尹愁道：“还有什么别的原因？”
段剑飞道：“因为我需要你这样的人，你既然可以为别人来杀我的人，当然也可以为我去杀别人。”
他又笑笑，接着道：“你连我的人都敢杀，还有什么不敢杀的，杀人要有胆子，而真正有胆子的人并不多。”
尹愁道：“你想收买我？”
段剑飞道：“别人能买到的，我也能，我的价钱出得比别人高。”
48-第四十七章飞鹰堡
第四十七章飞鹰堡
尹愁不会被收买，也没有什么能够收买得了他！
尹愁道：“我该走了！”
段剑飞的脸上突然有了怒意，一向很少有人敢拒绝他，“你还是打算走？”
尹愁道：“是的！”
段剑飞道：“你还是打算杀叶九？”
尹愁道：“是的!”
段剑飞重重的说道：“那么我告诉你，你绝不会杀他！”
尹愁道：“因为你现在就要杀我？”
段剑飞想了想，道：“不，我有办法让你不会杀他！”
尹愁冷冷道：“没有法子可以让我不杀他，谁也没有！”
段剑飞笑了，“呵呵··有一个人绝对有！”
尹愁好奇，“谁？”
段剑飞道：“一个女人！”
尹愁道：“一个女人？”
段剑飞的脸上突然多了分青春的色彩，“我打算让小雪嫁给他，小雪是雄狮镖局风烈的女儿，雄狮镖局是风烈的全部，现在风烈已经死了，小雪本因接受她父亲的产业，但是雄狮镖局是不会让这样一个弱不禁风的女人接受整个产业的，所以，我打算让小雪嫁给叶九，这样叶九也就是雄狮镖局的人了，雄狮镖局可以轻视一个弱不禁风的女人，但是绝对不能轻视叶九，因为叶九，也代表我们神剑山庄！”
尹愁浑身肌肉都已绷紧，每一个字他都听得十分清楚。
段剑飞又问：“若是，叶九是小雪的丈夫，你还想杀他么？”
尹愁回答不了。
段剑飞又道：“其实我也可以给你一个选择！”
尹愁问：“什么选择？”
段剑飞道：“让你娶小雪！”
尹愁怔住了，他仿佛没有听清楚，“你说什么？”
段剑飞道：“但前提，你必须要替我做事！”
尹愁突然有了一股无名怒火，他十分生气，生气得想杀人！“她不是你的赌注，你没有资格替她决定人生！”
段剑飞道：“其实，我从未替任何人做个任何决定，真正的决定权一向都在你们手里！”
尹愁转身便走。
段剑飞突然道：“如果你没有做好决定，可以去看看小雪，她或许可以替你做出决定！她在雄狮镖局！”
尹愁身子一下僵住，冷冷道：“你没有带她回来？”
段剑飞道：“她在雄狮镖局，一样安全！”
尹愁一下子飞奔出去，他绝不再相信段剑飞的一句话了，就连对对方仅有的一丝尊敬也没有了！
他要赶去雄狮镖局，他要马上见到小雪！他若是发现小雪受到了一丝伤害，他绝对会第一个杀了段剑飞，就算杀不了，他也要杀！
段剑飞笑了，看着尹愁离去，他觉得这个年轻人很有意思，他很欣赏对方，这也正是他没有杀对方的理由！
段剑飞也欣赏叶九，他最欣赏的就是叶九了！
叶九现在已到江南。
马车在枫林外停下。
一个人，负手站在枫林中，长身玉立白衣如雪。
他身旁的树下有一张几，一面琴，一壶酒，一个青衣垂袖的童子，一匹神骏非凡的好马。
远看他虽然还是个少年，其实眼角早已有了皱纹。
他那种成熟而潇洒的风采，本就不是任何年轻入学得像的。
叶九走下马车，走了过去。
那负手站着的人是江南有名的才子，欧阳明，他也是飞鹰堡主欧阳飞鹰的远房侄子。
叶九走到了欧阳明的身前。
欧阳明得神情中有些沮丧。
叶九忽然道：“他不肯？”
欧阳明轻轻叹了一口气，沉着声道：“他拒绝见你。”
叶九道：“你没提我们段庄主？”
欧阳明道：“他说他和段庄主素来没有来往，也不想有什么来往。”
叶九道：“你不能要他改变主意？”
欧阳明道：“谁也不能要他改变主意。”
叶九点头没再问，其实他早已知道自己刚才那句话是多问。
飞鹰若是个时常改变主意的人，就不会有今天的飞鹰堡了。
叶九面上没有一点表情，心里面却已打了个结。
他不知道用什么法子才能将这个结解开。
他只知道这件事只许成功，不能失败，因为失败的后果太严重。
欧阳明忽又道：“每个月二十五，是飞鹰选购古董字画的日子。”
叶九目中立刻露出一丝希望之色，道：“明天就是二十五。”
欧阳明点点头，长长叹息了一声，慢声道：“光阴似箭，日月如梭，绿鬓少年，忽已白头，人生一梦，梦醒便休，终日碌碌，所为何由？”
叶九淡淡地笑了笑，笑容中带着种讥讽之意，忽然自怀中取出了个很大的信封，道：“也许为的就是此物。”
欧阳明道：“这是什么？”
叶九道：“五千两银票，这是我们庄主对你的敬意。”
欧阳明看着他手里的信封，也笑了，笑容中的讥讽之意更浓，缓缓道：“我这种人还有什么值得尊敬？”
他忽然回身，到树下，手抚琴弦。
净琮一声，琴声响起。
欧阳明大声而歌：“人生一梦，梦醒便休，终日碌碌，所为何由。”
消沉的歌，惨淡的琴，夕阳照着枫林，天地间忽然变得十分萧索。
叶九静静地站着，他现在无论地位和成就都比欧阳明高得多，但在欧阳明面前，他总是觉得仿佛缺少了什么。
他缺少的是“过去”。
他拥有“现在”和“将来”，欧阳明却拥有“过去”，只有“过去”是任何人都买不到的。
无论用多大的代价都买不到。
叶九想到过去那一段艰苦奋斗的岁月，心里忽然涌出一股愤怒之意。
他走过去将信封放下，凝注着欧阳明，一字字道：“我的梦永远不会醒，因为我从没有做过梦。”
欧阳明没有抬头，只是淡淡道：“但你也知道，每个人偶尔都该做做梦的，是不是？”
叶九知道。
他的毛病就是不做梦，所以他紧张，紧张得已感觉疲劳。
可是他宁愿如此。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方式，他选的是比较复杂的一种。
琴声猝绝。
他大步走回马车，发出简短的命令：“古华轩。”
二十五。
附近三百里内的古董商都来到山脚下，有的甚至是从千里外赶来的。
因为今天是飞鹰堡主选购古董的日子，飞鹰堡无疑是个好主顾。
这些古董商人彼此都已很熟悉，其中只有个态度沉静举止斯文的少年很陌生，大家只听说他是“古华轩”主人派来的代表。
白云缥缈，古堡似在云端，高不可攀。白云间忽然传来一阵钟声，大家才开始走上山去。
叶九第一眼看到飞鹰的时候，心里着实吃了一惊。
连他都从未见到过这么样的人物。
飞鹰是个天神般的巨人，坐在那里就和别人站着差不多高。
有人说，四肢太发达的人，头脑未免简单。
但飞鹰却显然是个例外。
他目光冷静锐利而坚定，显示出他的智慧和决心，而且带着无比的自信，使得任何人都不敢低估他的力量。
他的手掌宽而厚大，随时随刻都握得很紧，像是时时刻刻都在握着一股力量，随时都准备将冒犯他的人击倒。每个人在他面前说话都得小心翼翼，他却连看都懒得看别人。
直到叶九走过去，他眼睛里忽然射出一股光芒，刀一般逼视着叶九，过了很久，才缓缓道：“你是古华轩派来的？”
叶九道：“不是。”
他很了解飞鹰这种人，他知道在这种人面前最好莫要说谎。
因为无论多好的谎话都很难骗过这种人。飞鹰忽然大笑，道：“很好，你这人很不简单，能支使你的人当然更不简单。”
他的笑声忽又停顿，盯着叶九，一字字道：“是不是神剑山庄？”
叶九心里忽然对这人生出一种尊敬之意，将手里捧着的盘子捧了过去。
汉玉的盘子，上面有一只秦鼎。
叶九道：“这就是我们庄主对堡主的敬意，望堡主笑纳。”
庄主在向别人有所需求的时候，通常都会先送一份厚礼表示友谊，他做事喜欢“先礼后兵”。
但这次却不是庄主的意思。礼物是叶九自己出主意送来的，他希望这件事能和平解决。
飞鹰眼睛虽然瞧着盘子，其实却在沉思。
飞鹰道：“听说孟老头和你们神剑山庄关系不错？”
叶九道：“庄主和孟老本是一个村子里的人，同时出来闯荡江湖。”
他知道飞鹰已看透他的来意，所以对什么事都不必再隐瞒。
他已渐渐发觉，飞鹰比他想像中还要可怕得多。
飞鹰沉声道：“他要你来替孟老头的儿子求情？”
叶九道：“我们庄主知道飞鹰堡主对这种小儿女的私情迟早定会一笑置之，何况，那位姑娘只不过是堡主买来的一个丫头。”
他说话不但婉转有礼，而且先就将这件事的利害分析得很清楚。
为了一个丫头而开罪神剑山庄，大动干戈，这么样岂非很不值得。
飞鹰却沉下了脸，道：“这不是儿女私情的问题，而是我飞鹰堡的规矩，没有任何人能够破坏飞鹰堡的规矩！”
49-第四十八章相识
第四十八章相识
叶九的心沉了下来，他已看出这件事成功的希望不大。
但未到完全绝望前，他绝不放弃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