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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余番外 )1、又闻风铃动

阿sir,嘘,不许动作者:miss_苏 2021-05-10 14:40
    呜——

    绿皮火车拉响汽笛,本来就慢的老火车还大费周章地减速。车轮与铁轨摩擦发出刺耳的声响,车身随着减速一顿一顿,晃得车厢和坐席都跟着一起椅起来,险些将人晃散了骨架。

    本沙明无奈地睁开眼睛,麻木望向窗外。

    每一次登上火车,他其实都希望自己的生命在火车的摇曳里结束,让这段火车旅行永远没有终点……可是每一次,他还是都到了终点,被迫从梦里被晃醒。

    背起背包,他等整个车厢都走空了,才缓缓走下火车溲。

    列车员站在车厢门口,手里拿着徐旗,宽容地望着他。

    没催促他赶紧下车,因为老旧的绿皮火车本来乘坐的人就少了,接下来更没有排的满满的行程,所以有足够的时间等待本沙明准备好了,缓缓走下车。

    本沙明茫然看了看站牌,盯着那两个中文字看了半天,没认出来恧。

    小站也许太小,不像中途经过的一些大站的站牌上除了中文之外还会标注英文。

    列车员看出他是外国人,便走上前来大声地将地名发音给他:“慈、江——”

    绿皮火车的列车员也都是有了些年岁的,不会英文,所以才登不上高铁和旅游快车,所以拒人家已经充满了善意,可是能给本沙明的也只是一个发音而已,仍旧没办法让本沙明一下子明白自己究竟是到了哪里。

    拒如此,可是在这陌生的国土上,这列车员的淳朴的善意还是给了本沙明意外的温暖。他尝试微笑,向那列车员点点头,然后转身缓缓走去。

    慈江……这个发音还是让他想起了这里是什么地方。

    他在中国一路走来,所去的城市都是与皇甫华章有关的。慈江是皇甫华章曾经度过孤单少年时代的地方,也是解忧出生的地点。

    他在做计划的时候,将慈江放在了最后一站。

    本以为这样一路走来,他没机会走完全程,没机会最终到达慈江。可是却没想到上天也不知是待他不薄,还是要故意戏弄他,竟然让他这一路走了这么久,竟然还没将自己的生命走到终点。

    医生明明告诉他,还有几个月。可是他这一路走来,已是整年。

    既然还是来了,既然还有幸活着踏入这个叫慈江的地方,那他只能随遇而安。

    本沙明走进水雾如纱,草木青茏的江南水镇,有一点意外。

    他从未见过这样的小镇,以他法国人的文化背景,无法用语言来形容眼前的所见。

    他只能拼命在脑海中搜索,看这里与自己曾经到过的何样地方相似。最后他莫名地想到了苏格兰。

    苏格兰是高地,有空旷而干燥的风,其实跟这里的水汽氤氲并不同类。只是,这种雾霭凉风、这种草木在雾气里展露出金属光泽的青绿色的感觉,却意外地相像。

    他沿着水边廊桥一直朝前走,漫无目的。

    他不知道自己此来是该到什么地方去,也不知道该来找谁。

    皇甫华章早已死了,听说皇甫华章死后不久,他的外公也过世了。那么慈江这个小镇已经没有了与皇甫华章直接关联的人,而以皇甫华章当年的深居简出,镇上的居民也未必就知道曾经有这样一个孩子在此地孤单地长大过。

    更何况他是外国人,不会中文,就连跟居民们以闲聊家常的方式绕弯子打听都做不到。

    他只能茫然地朝前走,凭着直觉走。走到哪里算哪里罢了。

    而从他一路的所见所闻,更看出这里并不同于苏州附近的那几个过度商业开发的古镇,这里还是一片怡然田园的模样,并未向旅游业妥协。

    这就更证明此处也许不容易找到英语听说流利的居民,就更别说会用法语的了。

    他走累了,就拣了个水边的石墩坐下。

    背后是水,眼前是怡然自得的老人家,头顶上则是挂成一排排的暗红色腊肉香肠。

    他能想象到,如果有人替此时的他拍一张照,他坐在着一排排暗红色的香肠下面的画面,一定还蛮搞笑的。

    还是有些饿,有些累,需要找一间旅店兼饭馆,先安顿下来。

    那绿皮火车的时间表他看了,每天也就这么一趟车,他今天来了,晚上是势必走不了的了。

    想到这里,他忍不住轻轻叹了口气。

    既然还活着,就算再不想,也总得吃饭、睡觉。

    他只好打起精神来,背起背包走向那两位怡然自得坐在门墩儿上闲聊加发呆的老人家。他用尽量慢的英语,外加手势,向她们询问哪里可以有吃饭的地方。

    两位老太太看样子都有耄耋之年,头发都白透了,冷不丁看见是个外国帅酗走过来,先是有点受惊,下意识想起身逃开;可是年纪大了,腿脚不灵便,跑也来不及了,便竟然少女一样羞红了脸。

    本沙明本人已是不甚善于与人交流,做出的手势并不是太好懂;而两位老人家在羞涩之下就更不容易猜到本沙明想说什么。

    三个人比比划划半天,引得人都过来看。还是两位老爷爷不为本沙明的英俊所动,尚能冷静地猜测,最后一拍巴掌:“他是不是想找吃法的地儿啊!”

    另外一位老爷爷更理智些:“光是咱们这么猜也不是事儿,总归得找个懂鸟语的。咱们镇上谁家会鸟语来着?”

    这回那位羞红了脸的老奶奶终于也叉上话了:“我知道!就那位段医生,不就听说是从外国回来的么?刚来的时候儿啊,说话还都改不了洋腔呢。”

    老爷爷们都望向老奶奶去,有人便起哄:“赵阿婆,怎么段大夫这么深居简出的人,从来没跟人聊过他过往的,可是你却对他的事儿知道这么多?”

    另外那位老奶奶张开掉了牙齿的嘴促狭地笑:“还不是段大夫也是个帅哥嘛。”

    大家又是一片大笑。

    人群里只有本沙明完全听不懂这一群白发老人家们在笑什么,更猜不到他们是开着近乎孝儿一样的玩笑。他愣愣站在人群当中,看着他们鹤发童颜的笑容,不知怎地也一点一点被感染,虽然听不懂却也忍不住露出了和缓的笑意。

    老人家们都良善,便有老爷爷自告奋勇抓住本沙明的手臂,要带他去段大夫的医馆。

    老爷爷也有七八十岁的高龄了,可是身子骨硬朗,还要帮本沙明背背包呢,吓得本沙明赶紧死死攥住背包带子,生怕把老人家给压坏了。

    语言不通,外加本沙明的神情又有些格外紧张严肃了,老人家就打趣:“哎哟年轻人,你别把包攥得这么登紧啊。怎么着,以为老头子我要抢你的包是怎么着?”

    本沙明听不懂,却从目光里看见了老人家的促狭,不由得红了脸,赶紧摇头。

    此时方觉,语言不过是人类交流方式的一种,却不是唯一的。此时就算没有相同的语言,可是从肢体动作、眼色神情却也都能猜到彼此的意思。

    这就又让他忍不住想到了那个巫女。

    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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