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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囧:小手枪在哪里—啊啊

囧境生涯作者:劳奴 2020-05-07 00:34
    就在那年夏天,雉水县打响了修建雉河大闸的水利工程。

    这是一个前进的年代啊,刚刚结束了特殊的运动,现在又开展了建设跑步进的运动。额们县在运动中也发生了很大的变化。新建了不少厂子,整修了街面,新修了砂石路,城区也扩大了不少。额们县从城到乡,都是热火朝天的劳动的场面。雉河水利工程,是一个水利枢纽工程,工期要好几年,因此,必须作一场硬仗来打。

    雉河两岸不光红旗招展,人山人海,还搭了一排排的工棚。为了给民工们鼓劲,额向县委请缨,要将剧团拉到工地上去,让剧团演职人员与民工兄弟同吃同住同劳动,一来可以改造他们的小资产阶思想,二来可以与农民群众打成一片,为他们演出,为他们带来欢乐,让他们消除在工地劳动中的疲劳,换来更加冲天的革命干劲,为早日奔向作出额们文艺战士的奉献。县委对额的这个提议认为非常好,他们在常委会上议这件事的时候,不但木有反对意见,还发出了感叹:“汪有志同志不是木有能力的,你看看他的思路,多活跃,多有创意,这个同志选对了。”陈书记听到这个议论,也很高兴,因额为是他的人嘛。

    于是,额就带着剧团来到了红旗招展的雉河水利工地。他们在那里,吃住都和民工在一起,白天如果不排戏,就与民工一起参加劳动。

    剧团一掺和进来,工地上就灰常用热闹了起来。前来参加修水闸的民工,都是青壮年农民,一身有使不完的劲,身上的荷尔蒙分泌的又多,又离家不能与老婆团聚,身上的那种骚劲施放不出来,总是烦燥不安。

    有人的地方,就有生意场。村妇到工地上卖菜,民工们就买着人家的菜吃着人家的豆腐占着人家的便宜。一位村妇挑了一担子黄瓜和杏。一位民工只买一根黄瓜,又捡了两只连在一起的杏,上秤的时候,将两只杏与黄瓜摆成了男人的那东西形状,后边买菜的民工看了就笑,村妇当然知道这是么意思,但却装作不知道,只要能卖掉货物,钱拿到手,管它摆成什么鸟样儿?管个屁经。但这位民工还觉得不过瘾,指着他买的黄瓜和杏对那村妇说:

    “我破个谜给你猜:一个黄瓜俩杏,越拨拉越硬,你猜是个啥?”

    这太明显了,这在额们那个地方,谁都能听懂这个葷谜葷猜的谜语,村妇原来不说话,让他占点便宜,为的是想将筐里的黄瓜和杏卖出去,如今听这位民工叫了板,就笑了,说:“要我猜吗?得有个条件。”

    那小伙子见搭上了帮,就激动起来,好象得寸要进尺,说:“好,好,你只要能猜出来,啥条件咱都答应。”

    村妇说:“你将这筐里的黄瓜和杏都买了去。”

    一说都买了去,那可得好几块钱呢,一个民工,哪有那么多钱?就是有个块儿八毛的,也舍不得花在这上头呀?民工笑了,却说:“你猜不着就是猜不着,也用不了让我都将你的那些东西都买完呀。”

    见那民工不肯答应买完她的杏和黄瓜,就说:“我猜不着不想猜就是了。”

    “那你能猜着你说这是啥?”

    村妇指着黄瓜和杏说:“这是你爹的舌头,这是你娘的眼珠子!”

    民工说:“我让你猜谜你咋骂人?”

    村妇说:“你咋不让你姐你妹猜?”

    于是,二人就对骂起来,骂急了就动了手。一动手,黄瓜和杏子就遭了秧。村妇不是一人,民工也不是一个,同村卖菜的一齐帮村妇讨回公道,民工们也仗着人多势大力气又大不让步。杏子如飞弹,黄瓜如弯刀。趁乱,有人摸了那位村妇的,这下算是惹下大祸了。村妇们放下担子回了村。不一会儿,村里男女老少,手持木杈、铁楸、木棍、菜刀黑压压地向工地涌来,民工们也各持自己的劳动工具准备一场恶战。

    就在大战即将爆发的那当儿,公安局长及时赶到,朝天鸣了一枪,才算控制住了局势。最后由县水利局出面,包赔了村妇的果菜,犯事的民工向村妇赔了不是,这事才算了结。

    修水闸的工期很长,需要三年的时间,民工要在这工棚里干三年,那就不是一般的短工活,而是象在家里种庄稼,象过日子一样,去完成一个浩大的工程。民工成千成万,又都集中吃住在工地上,如果组织得不好,生活、生产处于无政府状态,那可就糟了,就不是象上面说的调戏村妇的事发生了,械斗、偷抢、过失等案件都可能发生。为了杜绝这种事情的发生,县委对此事很重视,在工地上建立了指挥部,民工变成了民兵,以连排班进行编排。与此同时,工地还建立了临时派出所,防止治安案件发生。民兵组织还加强了对民工的纪律教育,要求人人会唱三大纪律八项注意歌。有了一手硬,也得有一手软。县里为了排除民工的寂寞,一月为民工一次放电影,同时,在额的建议下,又让剧团驻进工地,为民工演出。因为能看上戏,既解决了民工离开家乡的寂寞,又缓解了一天的疲劳,民工的情绪果然也就高涨。

    每次演戏,都是人山人海的。看了戏之后,民工的劳动积极性也就更加高涨,劳动起来更有劲头,这里也有额的功劳,为此,县领导表扬了剧团好几次。

    县委对额的工作表示了满意,额也很高兴。

    说着说着,半年的时间就快要过去了,额来剧团当组长也近半年了,额在这半年里,几乎都是在水利工地上过的,额的表现很好,这是公认的,剧团的工作很有成绩,这也是公认的,按照组织找我谈话时对我的承诺,额也快要转正了,要正式地当团长了。

    为了防止走前车之辙,不象老翁那样被资产阶级糖衣炮弹击中,额时时提醒着自己,别走前车之徹,别犯翁明亮那样的低级错误。我在陈书记面表信誓旦旦地表过态,而且是带着小手枪来的,额不能被资产阶级俘虏过去,不能为老领导丢脸。

    没有事的时候,额就将我那只心爱的小手枪拿出来,用擦枪油将它擦得铮亮。那只枪,虽说很不好看,工艺很粗糙,跟现在的自制枪差不多,但额却将它当作宝贝。因为它是额活捉马九的见证物,是额立功的凭证,是额光荣历史的一页。

    小手枪变成了额的行头,变成了额的随身佩物,变成了额身份的象征,额不能木有它,不能离开它。额每天晚上将它擦拭一遍,然后将它放在枕头底下,额枕着它睡觉,就觉得枪离额很近,额的阶级觉悟就会提高,就会对资产阶级思想有点警觉。第二天起来后,额洗涮过了,穿着好了,才将额的小手枪取出来,别在腰后面,屁股后面就露出二寸长的枪管,让人们瞧见了心里一惊,额的感觉也就灰常之好,同时也觉得额象一位上了战场的战士,随时准备着对付资产阶级思想的进攻。

    额在剧团里工作,额与那些演员打交道,额知道那些红男绿女们说不定谁就是一发糖衣砲弹。为了防止被糖衣砲弹打中额,额就将小手枪的意识提得高高的,一想到额身后有支小手枪,额就会将脸板起来,不多说笑,摆出一副很严肃的样子,好象是一位战士上了战场,进入了临战姿态,谁还敢在额面前马马虎虎、说说笑笑木个正经呢。剧团里的演员由于职业的原因,嘻嘻哈哈地惯了,他们在额面前说话总没有个正样。额对他们这一套就表现出十分地厌恶,额知道额的前任翁明亮就是在他们的这种嘻嘻哈哈、打打闹闹中被拉下水的。

    可是,这些嘻嘻哈哈的人群里,也有小白鹅。这个小白鹅,你与那些人掺乎在一齐干什么呀?额来到剧团当工作组长后,成为了小白鹅的领导,额心里当然抹不去过去对她的那份暗恋,那个曾流过血的伤口,额时不时的就会想起来,隐隐作痛。来到剧团后,额想她,能见到她,可额又不得不压抑着自己的那种心情,见了她只是点下头,或者哼一声,算是过去了。额这种想,还不如不想,这种恋还不如不恋。这就象是一只香甜甜的果子,放在你的面前,只能看不能吃,心里再急再痒也木有用,这不是更折磨人吗?这也就算了,问题是,自额当上了剧团的工作组长,来到剧团领导他们,小白鹅看额的目光完全又变了一样,那目光温柔似水,带着深深的情,深深的爱,深深的恋,那目光就是语言,就是暗示,说是信号也是可以的,就是明明白白的告诉额:她爱额,或者说是喜欢额,或者说她要告诉额她现在不是以前的小白鹅了,不是幼稚的小白鹅了,不是瞎眼睛的小白鹅了,现在的小白鹅是成熟的果子,是觉悟的美女,是智慧的女人,是专一的相思鸟。

    叽,老天爷给额的幸福是短暂的,给额的痛苦却是无限的。

    额与小白鹅写诗的故事,剧团里的人不可能不知道,额知道这是额身上的一块疤,这块疤很丑,很难见人,很丢人现眼,谁若是一揭额这一块疤,不仅让额受伤、流血,还会给额造成灰常大的痛苦。好在是,事情发生在青少年时代,好在是额又当上了打土匪的英雄,好多年都木有人再提额与小白鹅之间的故事了,也许是人们忘了,这样最好,给额减少了痛苦。

    人们不提额与小白鹅的那段尴尬事,并不能说明小白鹅与额的事就两清了。因为,额与小白鹅心照不宣,说句粗话,这是裤裆里摸虱子,不招外手,谁知道谁的。额是剧团里的领导,额不能与演员们嘻嘛啦哈的,可小白鹅不同,小白鹅毫不掩饰地向额飞眼神,象是甩钩魂枪。有一次,额准备组织演员们排新戏,木排戏之前额先给他们作个动员讲话,演员们就在会场里集合好了,一个不少,说说笑笑的,嘻嘛啦哈的,他们在等着我。当额一进会场,木有人敢多说话,却见小白鹅在人们面前对额来一个飞眼,口中念着戏词:“我们的领导――汪组长来―――也――-”全场一片喝采。那一飞眼,就象红娘飞张生,好不可爱,好不舒服,真有想上去抱她一下的冲动,可额却一脸的严肃:“干么,干么?开会了,严肃点。”额给小白鹅泼一头冷水,小白鹅却一点儿生气的意思都木有。背地里,她还与她的小姐妹们在一起议论我,说额有文化,有水平,有工作能力,县委重用,人虽然长得不是十分的好,一对母狗眼,一张糖锣脸,一笑仨酒窝,说话娘子腔,有时还的是的是的秃舌头,但这并不影响额是位男子汉。她过去看到额总觉得额很丑,但自从额当上了剧团的工作组长,咋也不觉得额丑了呢?她还问她的小姐妹们这是么原因。她的小姐妹们戏弄她:那是你爱上汪组长了。小白鹅并不生气,也不反驳,又问她们:那你们说,汪组长值不值得爱呢?小姐妹们答:当然是值得爱的。小白鹅说,那你们谁爱他,我给你们牵线搭桥。小姐妹们这才知道上了当,反击道:我们哪有那缘份,汪组长是你胡大姐的私有财产,我们与汪组长那是隔差太平洋握手――够不着。另一位小姐妹说,我们与汪组长那是戴着草帽亲嘴――差一百圈子呢。

    我们大众梆剧团里的演员因为都是草班子里挑来的,都是旧社会的艺人,有文化的人木有几个,为了提高他们的素质,额就将我过去扫盲的那一套搬来,木有事的时候,额就组织他们学文化,学时事,学习党的方针政策。

    额曾在演职工会议上说:“学习是很重要的事,要跑步进入,木有文化是不行的是。上边号召学文化,也要学时政。咱剧团里的演员,包括一些台柱子,认识的字,也只是钱上的那几个数。这怎么能行?从今天开始,我教你们识字的是。”

    从那以后,额就在每天的排戏前后,都要教演员们学十几个字,时间一长,他们看报读报也就方便多了,还有助于背戏文、台词,大家也就很积极,学文化的热情很高。

    那一天,额很累,好想喝二两解解乏,正好这时候接到蔡平的电话,叫额到宣传部去一趟。额到了宣传部后,蔡平忽然从屁股后面掏出一只小手枪,抵着额的腰说:“别动,跟我走一趟。”额也就举手投降,二人开怀大笑。然后,额很好奇,问他:“哪来的这玩艺,是不是陈书记上缴的枪,被你搞来了?”蔡平说,怎能么样?这枪比你那独眼龙强多了。额接过枪,仔细看了看,见那是一支勃朗宁,比利时造的,弹膛线清晰可见,是一支很不错的名枪。不一会儿,邓未来也到宣传部来了,屁服后面也别着一支小手枪,比蔡平的还高级---枪牌撸子。原来,这两个家伙是来寒碜额的,他们的小手枪都比额的好,额那把从土匪马九手中缴获的独眼龙手枪,在这两只小手枪面前,根本算不上枪,一个是铁匠打造的一次只能打一发子弹的枪,怎能和那欧洲造的精良武器相提并论,他们的那枪,不仅仅是枪,还是一件艺术品,拿着它,不当武器用,也很好玩。其实额说的很对,他们就是为了好玩,将那枪放在腰带上别着,象是挂了一件玉配。

    额问他们这枪是哪里来的?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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