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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卷东西商站之卷(上)(2/2)

沧海作者:凤歌 2019-12-27 07:29
家,一眼就看出其中奥妙,心中不胜惊奇。

    一时间,只见王如龙不住托送巨石,将那石塔越垒越高,半晌工夫,已然高及四丈,笔直耸立。但石塔越高,托送石块越不易,稍有偏差,便有坍塌之患,是以王如龙所抱石块越来越小,由四百来斤减为一百多斤,托送起来也更加吃力,渐渐汗如雨下,面色血红,额上青筋贲张,突突直跳。

    第九块巨石刚刚垒罢,王如龙脚底踉跄,后退两步,一跤坐倒,说道:“就这样啦,我不成了。”众人惊佩万分,纷纷鼓掌喝彩。王如龙瞥着6渐,意带挑衅。戚继光也望着6渐,嘴里不言,眼里却有担忧之意。

    6渐不动声色,走到石塔近前,笑道:“借如龙兄石块一用。”不待王如龙答话,默运大金刚神力,双掌齐推,咔的一声,垫底巨石急如弹丸,跳将出去,上方塔身猝然下沉,但却不摇不晃,纹丝未动。

    这一下惊世骇俗,王如龙两眼瞪圆,脸色大变,其他军士更是目定口呆,偌大操场,落针可闻。

    喀的一声,6渐双掌再推,垫底巨石再度跳出,上方石塔依然未动。一时间,只看6渐搓骨牌也似,将下方巨石一一推走,那石塔由下而上,眼看见矮,最终九块巨石分落九处,重新散开。

    “石块借到。”6渐说道,“小子献拙,也来垒一座石塔。”当下抱起轻的石块搁在地上,再将次轻者垒在其上,之后石块逐次加重,恰与王如龙相反,王如龙垒塔,石块下重上轻,下大上小,十分稳当,6渐却是上重下轻,上大下小,直将王如龙所垒石塔颠倒过来。那塔越筑越高,伸臂不及,6渐便用王如龙的法子,抱起巨石,托上塔顶,然而一块大过一块,一块重过一块,比起王如龙难了何止十倍。先前王如龙筑塔之时,每托上一块巨石,众将士便出声喝彩,这时候却是人人屏息,鸦雀无声,望着巨石飞起,无不惊心动魄,喘不过气来。

    6渐将“大金刚神力”融会“天劫驭兵法”,神力巧劲无不登峰造极,此时巨石嵌合,丝丝入扣,既快且稳,层层叠高,不多时,6渐双臂一送,第九块千斤巨石有如飞来山峰,腾起数丈,啪嗒一声,沉沉压在塔顶,整座石塔看起来就如一把倒立石锥,将垫底石块深深压入土里。这时间,众将士才算还过神来,掌声雷动。戚继光走到6渐身前,拉住他手,仔细打量半晌,笑道:“二弟,你这本事,真乃神人也。”

    6渐面皮烫,忙道:“哪里,说好了筑石塔,谁高谁赢,如今都是九块,我不算赢,如龙兄也不算输……”话没说完,王如龙已跳起来,连啐两口,叫道:“屁话屁话,我说谁高谁赢,那是下面大,上面小,正着垒塔,公子爷这么上面大,下面小的筑塔本事,我王如龙万万不及。”说罢磕头便拜,6渐忙将他扶住,说道:“如龙兄,你拜我作甚?”

    王如龙道:“公子爷你不知道。我小时候遇上过一个华山道士,他传了我两月功夫,后来有事离开。临走时曾说,他这功夫叫做‘巨灵玄功’,出自玄门,只要用心修练,十年后必能力大无穷,罕有敌手,只不过,将来若是遇上会“大金刚神力”的传人,千万不可逞强,定要恭恭敬敬。公子爷如此了得,想比就是金刚传人了。”

    6渐听得惊讶,点头道:“不错。”王如龙大喜过望,又要磕头,却被6渐挽起,笑道“如龙兄,有话将来再说,军令如山,我还是见识你的阴阳阵法吧。”

    王如龙精神一振,从人群里拖出一根长大毛竹,竹子上密密层层,布满枝丫。另有两名军士出列,共持一根毛竹,与王如龙势成犄角,毛竹之前,均有军士手持木盾木刀,毛竹之后,各有两支竹枪,一支镋钯。阵势以毛竹为,左右展开,形如飞鸟展翅。

    谷缜一瞧。忍俊不禁,笑出声来。戚继光听到,回头道:“谷兄弟笑什么?”谷缜笑道:“这阵法威力不知如何,但这样子么,真是不大好看。”戚继光笑道:“谷兄弟有所不知,凡事实用必不美观,美观则不实用,这阵法看着虽丑,却很有用。”谷缜跷起大拇指,赞道:“好个实用则不美观,美观则不实用,这两句话,真是千古格言。”

    6渐审视阵势半晌,迟疑道:“大哥,这竹子……”戚继光道:“这竹子正是从二弟那根竹子化来,远守近攻,十分好用,是这阴阳阵的门户,缺它不可。我给这大竹起了一个名字,叫做‘狼筅’,狼是凶狠之物,筅是扫帚之意。”

    “好名字。”谷缜拍手道:“就用这把如狼似虎的大扫帚,将那些倭寇盗贼一扫而光。”

    戚继光含笑点头,王如龙却是不耐,高叫道:“公子爷,快挑一件兵器,大伙儿开打。”6渐摇头道:“我先不用兵器试试,看这阵法有多大威力。”

    换作旁人,王如龙必然当他拖大,6渐这么说,他却打心里觉得应该,寻思:“没错,用兵器的,那还是金刚传人么?”当下问道:“戚大人,这一阵怎么算赢?”戚继光笑道:“你打中6兄弟便赢。”王如龙哈哈大笑,蓦地大喝一声,摇动狼筅,直扑6渐。

    6渐见两根狼筅扫来,伸手欲拨,身下风声忽起,却是那两名刀牌手滚地而来,挥刀横斩自己双腿。6渐才知道狼筅凶猛,却是虚招,为的竟是掩护刀牌手的偷袭,当即纵身跃起,双脚齐出,踢向两面盾牌,双手一分,呼呼两拳,将那狼筅拨开。

    蓦地锐风扑面,两杆长枪红缨如血,翻起斗大枪花,分刺6渐上下两路。6渐避开长枪,眼见狼筅用老,收回不及,当即纵身抢入两根狼筅之间,不料刀牌手趁他闪避枪势,早已缩回,盾牌前顶,挡住6渐前进之势,刀作剑用,从盾下探出,刺向6渐胸口。6渐受阻遇袭,屈指两弹,夺夺两声,正中刀脊,刀牌手虎口疼痛如裂,若非6渐手下留情,木刀必然脱手。

    6渐情急间用上大金刚神力,心中暗叫惭愧,蓦地眼前光闪,脚底风生,两只镗钯上下攻来,6渐向后一仰,双脚蜷起,一个筋斗翻在半空,好胜之心陡起,沉喝一声,双拳左右送出,两道凌厉劲风如山如城,向众军头顶压来。

    他本以为拳劲一出,众人势必难挡,故而出手之际,还留了一半功力,只想打倒众人作罢,不料他方才跳起,王如龙喝一声:“分。”阵势忽变,以两支狼筅为分为两队,左右掠开,6渐拳劲走空,击中沙土,漫天扬尘。众军士闪避之际,却已绕到6渐两侧,狼筅、盾牌齐出,封住6渐躲闪方位,四支尖枪则从竹枝间穿出,左右袭来。

    这一下变化凌厉,6渐躲闪不及,情急中使出“天劫驭兵法”,双臂一圈,缠住四条长枪,方要夺下,忽见刀牌手进如疾风,翻滚上前。6渐心念疾转:“我若夺枪取胜,不能看出阵法优劣,但这一下逼得我使出‘天劫驭兵法’,当真厉害。”当下放开长枪,翻身闪开双刀,不料狼筅、镗钯已然绕至身后,两前两后,犄角杀来。狼筅舞开,竹枝漫天,犹如长云下垂,坚城突起,6渐竟被闹了个手忙脚乱,几被乘虚而入的镗钯扫着。

    一时间,旁人只见6渐身法飘忽,如鬼如魅,动转之际,令人不及转念。“阴阳阵”几次将被击破,不料那阵分合变化,一忽儿分为两队,一忽儿分为三队,一忽儿正面横冲,一忽儿分进合围,筅以用牌,枪以救筅,短刀救长枪,镗钯则如刺客杀手,每每突出伤人,五种兵器攻守循环,奇正相生,每每于不可能处生出奇妙变化,避开6渐的杀招,更生凌厉反击。

    众将士瞧得眼花缭乱,心中更是忐忑,既不愿阵法被破,又敬服6渐神功,唯恐他被扫着,损了一世英风。故而眼望双方攻守,心也随之起伏不定,患得患失。

    戚继光知道6渐功夫了得,起初还怕苦心创出的阵势被他轻易击破,见此情形,真有不胜之喜,便在点将台上挥洒指点,与谷缜谈论阵法,说道:“此阵的兵器有五般,长短有如阴阳,数目比拟五行,枪金,筅水、盾土、刀木、镗火。用之得法,如五行之相生,决不可破,用不得法,则如五行之相克,不攻自败。这其中的生克变化,一言难尽。这五般兵器均为双数,为的是骤遇强敌,可以中分为阴阳两仪,一刚一柔,左右犄之,继而应变三才,合而围之,敌人阵脚耸动,则觑其虚弱,三才归一,并而攻之。”

    谷缜点头道:“阴阳三才五行之变,人人知道,但自古以来,活学活用的人却没几个。”说到这儿,他笑了笑,说道,“戚将军,恕小子多嘴,这阵法虽好,名字却不佳。”

    戚继光一愣,道:“怎么不佳?”谷缜道:“阴阳二字太过笼统,不知道的人听起来,还当戚兄是算命先生、画符道士,岂不是天大误会?”戚继光不由大笑,说道:“那么你说取什么名字?”

    谷缜道:“我看此阵中分两翼,开合不定,犹如飞禽展翅,乘风翱翔,不妨就以禽鸟命名,禽鸟之名,包含阴阳雌雄的有两个,一是凤凰,一是鸳鸯,将军方才说了,美观则不实用,实用则不美观。凤凰鸟中之王,毛羽华丽,此阵朴实无华,贵在实用,二者可谓不相干。依我之见,此阵就名鸳鸯阵,鸟虽平凡,情意却很深长。”

    “好名!”戚继光拍手道,“从今往后,这阵法就叫做鸳鸯阵吧。”

    话间,6渐已看出“鸳鸯阵”的优劣虚实,大举反击,“大金刚神力”施展,一拳一脚,劲力当空,军士略被拂扫,便是足下踉跄,摇晃不稳,忽听咔嚓一声,一根长枪被6渐扫中,破空而出,戚继光浓眉一扬,高叫道:“李同先,你队东边策应。”

    一个高大汉子沉声答应,率本队结成鸳鸯阵,逼近6渐。两支小鸳鸯阵左右穿插,奇正合变,立时化为一个大鸳鸯阵,五行轮回,虚实不定,阵法威力强了一倍。

    阵法变强,6渐亦强,神力奔腾间,隐隐透出金刚法相,拳掌间更带上“天劫驭兵法”,斗不多时,左手一圈一横,将两根狼筅绞在一处,仓促间无法分开。戚继光见状,再调一队,亲自指挥,一时间,只见三队鸳鸯阵两前一后,成三才之势,一合一分,再变两仪。

    6渐越斗越觉心惊,但觉身周兵器影影绰绰,飘忽不定,数十般长短兵器备按五行,相应相生,与自己的“天劫驭兵法”竟有异曲同工之妙。不同的是,“天劫驭兵法”因为“补天劫手”,能将几十般兵器融合如一,当成一件兵器运用,眼下这些兵刃却是凭借“鸳鸯阵”的奇妙变化,长短相应,五行相生,也能融合如一,挥意想不到的威力。

    6渐不料这军阵妙用至斯,一时间竟被那阵法圈住,束手束脚,施展不开,心头一急,出一声长啸,“大金刚神力”与“天劫驭兵法”同时运转,转身之际,夺下一根狼筅,旋身一扫,逼开身周军阵,长竹一搭,又夺下两根狼筅,方要横扫,刀牌手早已滚地杀来,6渐待其将至,忽如长箭离弦,纵起两丈,两队刀牌手收势不及,撞在一起,咔嚓之声不绝,木盾中刀,顿时粉碎。

    6渐身在半空,六七根狼筅长枪或扫或刺,冲天而来,6渐手中狼筅盘旋,下方狼筅、长枪均如铁针向磁,被他吸走,唯有王如龙凭借神力,夺回狼筅,呼呼呼舞得有如一阵旋风,势要迫得6渐不能落地。

    戚继光见状,正想再调人马。6渐忽将狼筅在王如龙筅端上一点,翻身飘落阵外,举掌喝道:“大哥,够了。”戚继光闻言挥手,遣散诸军,叹道:“这阵法还是困不住你。”

    6渐摇头道:“这阵法已然十分厉害,只有两个破绽,若能补齐,即使如我,也未必能全身而退。”戚继光道:“什么破绽?”6渐道:“一是使狼筅的的军士力气不足,如龙兄之外,都是两人一筅,进退变化不灵活,不能全然挥狼筅威力。二是少了弓弩、火铳,若能在阵法中加入弓箭鸟铳,我方才身在半空,势必成了靶子。就算侥幸挡开箭石,下方的狼筅长枪也应付不了。”

    戚继光沉吟道:“气力是天生的,勉强不得。”6渐笑道:“大哥,气力的事就交给我吧。”戚继光看他一眼,微微一笑,转身向众军士朗声道:“这位6兄弟自今日起,担任我军教头,大家可都服了么?”军士们对6渐武艺十分佩服,听得这话,不胜惊喜,齐声答道:“服了,服了。”欢呼之声,震天动地。

    当日,6渐、谷缜各领其职。6渐鉴于“三十二身相”并非人人能练,自己劫力在身,方能履险如夷,寻常军士易出偏差,沉思良久,从“三十二身相”中变化六式:骑龙式、勾开式、架上式、闸下式、中平式、拗步退式。这六式姿态简易,心法明了,既是锻炼神力的内功,亦是攻守进退的招数。他想好招式,才从军中挑力大之辈,一并传授。狼筅本为“鸳鸯阵”之门户,一切变化均因这件兵器展开,一旦由两人一筅变成一人一筅,全阵攻守进退,越凌厉。6渐又以“天劫驭兵法”推演揣摩刀、盾、镗钯、长枪的招式,精简变化,去芜存菁,与狼筅六式相配合,至此,“鸳鸯阵”两仪相合,五行相生,生生不息,再无破绽。

    6渐出身寒苦,与众军士身世相近,性情相投。当下日夜住宿兵营,与士兵大锅同食,大被同眠。众军士见他身为教头竟不辞劳苦,与自己同甘共苦,心中更生敬意,无不努力习练武艺。

    如此专心练兵,与谷缜不免疏远,这一日,6渐偶尔想起,去看谷缜,不料帐中空无一人,询问卫兵,才知谷缜这些日子不在营里。6渐心中纳罕,但军务繁忙,转头工夫,又将此事放下。

    这日傍晚,6渐正与戚继光操练阵法,忽听牛叫马嘶,转眼望去,营门前行来大队牛马。正觉奇怪,忽听见一声朗笑,一名白衣骑士越众而出,笑嘻嘻的,正是谷缜。他向二人招手致意,随后挥舞马鞭,指点民夫卸下货物。戚继光上前查看,却见货物中盔甲兵器,无所不有,均是锻铸精良,寒光射人。戚继光又惊又喜,审视之间,又见运输队伍6续赶到,有的装载粮草,有的驮运营帐,更有数百口庞大木箱,拆开看时,一排排尽是簇新鸟统、火药铅弹。

    戚继光、6渐瞧得眼花缭乱,只怀疑自己正在做梦,方要上前询问谷缜,又听见牛马嘶叫,转眼一瞧,但见数十辆牛马大车,拖拽弗朗机火炮迤俪而来,那炮管乌黑油亮,令人望之胆寒。大车后还有数百匹骏马,健壮高大,鞍辔俱全。

    谷缜御完货物,方才下马,笑吟吟走了过来,说道:“还有五十艘快舰,停在海边,不能驶来。”戚继光皱眉道:“谷老弟,这些……都是你买的么?”谷缜笑道:“是啊,够不够?”戚继光道:“够是够了,但这些物事价值惊人,当日我不过给了你二百两银子,就算在生意场上周转几百年……”谷缜笑道:“戚将军,记得你我约法第一章么?”戚继光道:“记得,你让我不问银钱来历。但这么多的军械粮草,匪夷所思,倘若不知来历,戚某岂敢……”谷缜笑道:“约法两章第二章,但凡买来,无不笑纳。戚将军可是答应过的。将军以诚信治军,岂可自食其言。”

    戚继光方知谷缜事先料到今日,早已设下圈套,一时间当真无可奈何。但瞧这些军心粮草,有如雪中送炭,足可武装一支无敌大军,戚继光心中一喜,便将疑惑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次日,谷缜在营外搭起一座茅屋,长住在内。自茅屋搭建之日起,便不断有人拜访,来的人均是富商打扮,排场极大,屋前雕车竞驻,道上宝马争驰,金翠耀目,罗绮飘香,进出茅屋,络绎不绝,相望于道,神秘万分。

    戚继光以下,营内官兵无不好奇,有人趁来客没走,前往探看,却见来客在旁,神色恭谨,谷缜坐在案边,左手拨打算盘,右手书写帐簿,口中说笑不禁,见到来人,还抬头招呼,举酒属客,虽然一心数用,却能面面俱圆,宾主尽欢。

    6渐也觉奇怪,询问谷缜,谷缜却顾左右而言他,胡乱说笑。6渐知他行事自有城府,既然不说,必有缘故,当下也不多问,一心协助戚继光练兵。但自谷缜返回之后,军械物资任由戚继光调度,永无匮乏,自此之后,戚家军兵甲火器、马匹战舰特精,不特冠绝江南,更是甲于天下。光阴荏苒,转眼已至八月,这天士兵放假回家,营中冷清。三人恰好无事,谷缜邀戚、6二人泛舟江上,喝酒说话。其时明月高悬,涛声在耳,断岸耸峙,层林萧疏,三人喝得耳热,说笑不离本行,论起兵法。谷缜说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不消说,用兵之要,在资粮。楚汉交兵,汉高祖百战百败,始终不曾困绝,全部因为关中安定,萧何转运资粮,馈饷不绝,今日败北,资粮若在,明日又成一支大军。项羽粮道却为彭越、英布所断,资粮匮乏,虽然百战百胜,但垓下一败,则永不复起也。”

    戚继光连连摆手,说道:“谷老弟此言差矣,兵以义动,用兵之要,在道义。圣人言:‘君子喻于义,小人喻于利。’资粮虽重,却为利也。将士眼里若只有利,那么有利则战,利尽则散。项羽用兵如神,但生性暴虐,所过残灭,坑杀秦军二十万,尽失人心,故而一蹶不起,自刎了事。高祖约法三章,民心所向,故能屡败屡起,终有天下。唯有仁义之师,方能由弱变强,先败后胜。自古名将,戚某最服岳武穆,岳家军‘饿死不掳掠,冻死不拆屋’,那是何等了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