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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2/2)

傲剑狂刀记作者:诸英 2020-01-09 14:13
向左元敏道:“怎么样?能够自己爬上来吗?”井底下依旧是那闷闷的声音说道:“这里又湿又滑……黑漆漆地什么也看不到……我实在……能不能找个人用绳子拉我上去……”

    带头黑衣人拿来茶博士用来汲水的井绳连着水桶一起缒了下去。那茶博士则苦着一张脸嘴里念念有词埋怨将会有好几天不能做生意了。

    带头黑衣人觉得已将井绳缒到井底随即扯了几扯以确定左元敏抓住了绳子然后开始往上拉。

    其时左元敏的武功已非泛泛这回摔下去居然自己爬不出来除了可能已经受伤之外张瑶光想不出其他原因。她的一颗心随着带头黑衣人交替拉绳的双手上上下下只盼能见到安然无恙的左元敏。

    但听得左元敏说话的声音越来越近只是叽哩咕噜地不知在讲些什么。张瑶光关心则乱不住喊道:“小左小左!”便在此众人都在引颈期盼他左元敏从井里重新现身的时刻只听得他高喊一声:“起!”一道黑影应声冲出井口同时但见带头黑衣人闷哼一声右臂由膀上飞出往后倒退两步仰天摔倒。

    老黑衣人大吃一惊下意识地便往张瑶光身前拦去。只一眨眼却见左元敏已经窜到跟前老黑衣人当下不及细想十指活动往前抓去忽地只觉得十指触觉所及寒气逼人。他年纪既大经验亦复老到一觉不妥立刻缩手接着白光一闪正好从他双手前划过相去不过分毫。

    另一个中年黑衣人在一旁见了大叫道:“你手上拿的便是寒月刀?”左元敏不答喝道:“快让开!”续往张瑶光身前冲去朝着她左右边的两个黑衣人“唰唰”就是两刀。老黑衣人知道厉害倏地反手拉住站在张瑶光左边的年轻黑衣人将他拉了开去可是制住张瑶光右手的那个年轻黑衣人就没这么幸运了还搞不清楚怎么一回事左腕一凉已从肘上分家。

    接踵而来的两个变故让人一惊惊过一惊。原本站在张瑶光左边的年轻黑衣人断肘之处鲜血狂喷溅满了张瑶光半边衣裳那抓在她腕上的手虽断了却还是牢牢地扣在上面。张瑶光大叫一声急忙将之拍掉吓得花容失色惊叫连连。惊叫声中当然还掺杂着那断腕青年的哀嚎声。原来成语虽说“壮士断腕”何其壮烈哉!但也是很痛的!

    左元敏不知这把刀的威力这般大四招之内连断了两人之手心中十分过意不去可是张瑶光命悬人手自己只要稍有迟疑不但宝刀拱手让人自己与张瑶光都有性命之忧。还来不及对自己的行为感到抱歉老黑衣人与中年黑衣人一左一右已经分袭而来。两人各出双手一下子拿住四个方位无论手法劲道招式武功皆与他们先前的表现大有不同。

    左元敏见两人师承虽然不同可是招式狠辣刚柔并济实是武林中少见的上乘武功可见两人之前有意隐瞒身分所以才另用其他武艺如今眼见抵挡不住见风使舵不得不尽展一身本领。

    原来左元敏此刻在手上的正是那把寒月刀。七八年前他跟着母亲一路往南遁逃第二天来到了这个偏僻的小村庄。

    一个穷苦的女人带着一个十岁的孩子一路在寻找能安身立命的地方身边却带着一把大刀左夫人觉得不伦不类。不论这把刀与她死去的丈夫有什么关系这会儿却与他们娘儿俩所面临到的生死存亡关头无关。因此左夫人决定暂且先将这把毫无助益且造成不便的刀给藏起来。在心态上母子俩不愿这把刀落在别人的手里但在现实上他们又无力找到适合的地方掩埋。所以一现路旁有一口井时两人相视一笑二话不说便将这把寒月刀扔进了井里。

    后来左夫人伤势越重左元敏带她进宿迁县城延医但别说两人身上没有银两就是有一般的江湖郎中又如何能医治王家摩云手之伤?左夫人临终之前忽然神智清醒特别叮嘱左元敏以后不准去碰那把已被埋藏的寒月刀更别想要练武报仇只盼他能好好地在这世上活下去。

    因此后来跟随云梦的左元敏并没有去想寒月刀这回事或者是积极的想要怎么去报父母之仇。所有左家的一切通通暂且按下不表除了他坚持行不改名坐不改姓之外。

    如今左元敏阴错阳差地练成一身武艺虽尚未准备去追究往日的恩怨往日恩怨却自动找上了他。重回昔日与母亲共同走过的路左元敏内心五味杂陈却又没有太多时间与心情让他缅怀来到藏刀的井边他一度不能确认切实的地点但是靠着一个在井边利用井水做生意的小茶棚左元敏才完全确认这口井就是当年他藏刀的井。

    寒月刀的寒气小时后的左元敏只要抱在身上一会儿就会让他冷得受不了。结果丢到井里后井水便受到影响冬天结冰就是在夏天也能保持相当的冷冽。

    在现藏刀地点之后左元敏便一直在思考如何能在众目睽睽之下将寒月刀取出。最后他用身子靠在井边潜运内劲将井沿给挤垮同时假装不慎失足。

    为求逼真他头上脚下倒栽葱般落了下去。身子一到了井里便用双手双脚去顶住井壁途中换回立姿跃入井底。那井中积水过两人深水温又低左元敏第一次没准备马上浮了起来。他向四周摸索了一阵确定那把刀一定在水底当下深吸一口气双手紧紧攀着井壁的凹凸不平处抵抗着水中浮力要硬将身子压回水里。便在此时井上张瑶光与黑衣人先后出声询问左元敏含含糊糊地回答了一下赶紧潜进水中。

    井底阳光长年不到伸手五指不见睁着眼睛还是闭眼没有太大的差别。左元敏摸着黑在井底的淤泥中先后拉出一把烂柴刀还有一柄烂斧头最后才终于摸到寒月刀的刀柄。那沉甸甸的感觉让他心喜若狂重新回到水面上左元敏为了让敌人放松戒备为自己制造机会于是要求黑衣人缒下绳子拉他上去。

    接着左元敏便用左手拉住井绳右手执刀垂在身后一步一步向上攀爬到了距离井口还有一人的高度忽地一跃而上。他打得便是出其不意杀得黑衣人们措手不及的如意算盘所以迎面的带头黑衣人便成了要目标左元敏寒月刀一抬内力到处其势足以将对手从中剖开成两半。那带头黑衣人虽然并非全然没有防备但哪里猜得到他已经将寒月刀拿在手里?又哪里知道寒月刀锋利之处曾让王家两大高手在几招之内死于荒郊野外?寒光一闪带头黑衣人走避不及用来抵挡的右臂任凭招式多精内劲多强刀锋到处带头黑衣人的右臂便这么无声无息地被卸了下来。

    左元敏一招得手更不打话便向张瑶光冲去又在两招之内一连逼退两人。也是他临敌经验尚浅要是他直接拉了张瑶光就走不理会一左一右黑衣人的联手他们就是事后追来也绝不敢逼近。便这么一迟疑两个黑衣人已经来到面前。

    左元敏见这两人手指灵活不论是戳、抓、拿、扣每一根手指头好像都能分开使用分筋错骨擒拿点穴狠辣凝重飘忽轻灵兼而有之。左元敏的秋风飞叶手亦属擒拿一流自也是这方面的好手不禁大叫一声:“好!”寒月刀一侧轻轻巧巧地削了过去。

    那中年黑衣人相当忌惮这把名刀身子一矮窜了开去那老年黑衣人则是五指合拢接着倏地捺出拇指“当”地一声便弹在寒月刀上左元敏虽觉虎口微微一麻但随即将刀柄重新握定。那老年黑衣人“嘿”地一声赞道:“好家伙!”侧身让开。

    双方又过了几招一时不分轩轾。原因是黑衣人胜在以二敌一而且左元敏可以说根本不会使刀就连一套半套的刀法也未曾学过;左元敏则强在兵器锋利黑衣人颇慑其威未敢完全放手。

    如此一来一往双方可以说是扯了一个直只是左元敏年纪既轻虽有龄的二十年内力表现但比较起来还是差了眼前这两个黑衣人一点至于他的另一项绝活:指立破迷阵法目前却只能有助于他的移形换位用在扰乱欺敌是相当有帮助的但若要以小搏大以寡击众则还要看以后的功力。

    因此情势一但延宕下去对左元敏是相当不利的。更何况还有另一名年轻的黑衣人正与张瑶光斗在一起瞧他的身形手法与老黑衣人系出同源功力自亦不弱张瑶光毕竟一介女流气力不长时候一久只怕有失。左元敏大喝一声将手中寒月刀急舞成一团刀网加紧进逼。但那两个黑衣人岂能不知他的心意各向左右一分且战且走但只要左元敏力气稍弱立刻又围了上来。

    左元敏大怒却又无计可施。几招之后那老年黑人又是一指点来撞在刀面上“当”地一声左元敏感觉所受到的震荡要比上一次还剧烈接着不过三招那中年黑衣人居然一抓抓向刀背。这一抓让左元敏差些拿捏不住寒月刀几乎就要脱手而出百忙中还是他将内劲运到极致用力回夺才勉强保住兵刃。

    左元敏吓出了一身冷汗。他原本一拿到寒月刀心想只要杀得他们措手不及仗着神兵利器还有自己的根基不错的内功一定能突破重围化险为夷。万万没想到自己若是赤手空拳说不定最少还能自保现在寒月刀在手却不但得分心照拂张瑶光还要再多分出力气保护这把刀。因为要是这把刀落入对方的手里只怕不用十招自己还有张瑶光就得成为刀下冤魂了。

    拿了一把宝刀却只能乱挥乱砍左元敏又是气恼又是后悔但见那中年黑衣人比他更耐不住性子反身一手便往张瑶光身上招呼。左元敏暗叫一声:“卑鄙!”却不得不救。

    便在此时那老黑衣人瞧出便宜伸手探来左元敏猛地脾气上来心道:“好我就来会一会你!看你是何方神圣!”忽然刀交左手右手一招“风行草偃”抓去。那老黑衣人显然也对他这般挑衅颇感不悦两人指爪相对硬接一招都是晃了一晃。

    左元敏喝道:“好!”深吸一口气又是一抓那老黑衣人道:“小子作死吗?”也是一爪对来这下子指对指爪对爪半点取巧不得只听得轻轻地“喀啦”两响左元敏右手较弱的无名指与小指竟被拗断。

    两人硬碰硬左元敏显然略逊一筹但他虽惊不乱忍着痛楚左手带过寒月刀划去。那老黑衣人急忙缩手这才保住了左元敏右手剩下的三根指头否则此消彼长难保他剩下的三根指头不会继续被弄断。

    可是这下子左元敏就是想用右手执刀亦有所不能了。那老黑衣人“哈哈”两声长笑乘胜追击步步进逼而来。便在此时左元敏只听得张瑶光轻呼一声声音虽细但还是钻进了他的耳朵。

    左元敏回头一看但见张瑶光已经被制。原来那中年黑衣人将她的手反拗在背后用力一提张瑶光吃痛自然忍不住叫出声音来意在扰乱左元敏情绪的企图相当明显。不过张瑶光知道他的意图之后紧咬牙关再也不出声示弱免得拖累左元敏。可是这第一声毕竟还是哼了出来左元敏内力已有相当修为就是捂着嘴出再细微的声响他还是能够察觉更何况张瑶光的声音早已为他所熟悉关心的呢!

    左元敏心绪大乱这些人既然蒙着面不愿让人知道他们来找寒月刀事成之后杀人灭口那是再自然不过的了。如今左元敏顾着张瑶光是死不顾着她也是死心灰意懒之余面对老黑衣人他是越打越没精神忽然一个闪神“啪”地一声背上挨了一记。

    左元敏回过头来却是那年轻黑衣人趁隙在他背上打了一掌。左元敏大怒狂舞着寒月刀就往他身前冲去。只听得那老黑衣人大叫:“龄儿退下!”左元敏更不打话反手就是一刀。只可惜他接连受伤这一刀去势虽急但力道却弱了。老黑衣人伸手一挟居然搭住刀背五根手指头像钳子一样牢牢地嵌住寒月刀。

    左元敏原本心灰意懒这会儿却又起了好胜之心运起内劲用力回夺。那黑衣人嘴角微微一扬也鼓动内力与之抗衡。只听得那中年黑衣人道:“好了别跟他玩了直接把刀夺下来要紧。”老年黑衣人不答只是不住地催动内劲。

    那中年黑衣人颇为持重将脸一沉便拉着张瑶光走到两人身前。青年黑衣人伸手一拦说道:“王叔叔……”中年黑衣人不答一掌穿过他的拦阻便往左元敏肩上拍去。

    那左元敏左手执刀右掌与人比拼内力根本缓不出手来应付右后方的攻击几乎已是束手待毙蓦然间只听得东北角有人出声喝道:“慢着!”说时迟那时快一道白光激射而至正好拦在中年黑衣人的面前。

    中年黑衣人“嘿”地一声往后退了一步。接着一道人影跟着白光而来众人定眼一瞧原来是一个使剑之人飞身前来度之快简直匪夷所思。中年黑衣人先是一愣但随即猱身而上两人过了几招那使剑之人说道:“阁下武艺精湛应是江湖成名高手何以以黑布蒙面不敢以真面目示人?”

    那中年黑衣人一手要应敌一手又要抓住张瑶光哪有空去理他说这些什么带刺的话语一连退了几步。青年黑衣人见状从一旁拦了上来一时之间缠斗不休。

    便在此时四周忽然又出现几个人影其中一人挺剑冲向老黑衣人身形手法与前一人颇为类似老黑衣人知道遇到了劲敌哈哈一声舍了左元敏去斗那个人。

    那左元敏正在内外交迫的煎熬当中随时都有可能会倒下所以有人忽然来解危他是浑然不知。直到对方将内力撤掉还有些莫名其妙的时候这老黑衣人已与来人斗在一起了。

    他与老黑衣人比拼内力的时候全身真气蓄满精神紧绷这会儿对方将内力撤去就好像两个在拔河的时候有一方突然不玩了另一方也就没有施力之处。左元敏一放松身子宛如泄了气的皮球一样一个支撑不住寒月刀一架跪了下来。

    忽然间一双纤纤玉手同时搂了过来揽住他的右臂说道:“左大哥你没事吧?”

    左元敏听这声音颇为熟悉转头望去但见一个妙龄少女秀眉微蹙正怔怔望着自己竟然便是夏侯如意。左元敏一愣说道:“如意?你……你怎么会在这儿?”

    夏侯如意微微一笑说道:“不只是我我爹我伯伯还有我哥哥他们都来了。”左元敏抬眼望去但见三个使剑者正与三个黑衣人斗在一起端的激烈异常。而说起这三个人使剑的人他每一个都见过。由远而近正是夏侯无过、夏侯仪与夏侯非。

    忽然之间只听得那中年黑衣人哈哈大笑压低着声音说道:“今天就是给夏侯仪一个面子却又如何?左元敏寒月刀你可得好好保管好了别给旁人并吞了。依你的聪明才智要找到我应该不难才是!记住拿着寒月刀来换张姑娘刀在人在刀亡人亡!”说着拉着张瑶光一步一步往后退去。

    左元敏大叫:“慢着!”急忙站起身来一个踉跄往前跌了下去。待到夏侯如意再搀着他爬起身子来时那三个黑衣人早已带着张瑶光消失在他的视线之外。

    不久之后夏侯仪等人纷纷回到左元敏身边探询他的伤势。左元敏只关心张瑶光不断问道:“夏侯前辈他们带着张姑娘上哪儿去了?”夏侯仪回答道:“这几个黑衣人的武功不弱他们若存心要逃倒不容易拦住。”左元敏这下子更急说道:“夏侯前辈那张姑娘她……”夏侯仪道:“你既是我左兄弟的儿子不嫌弃的话叫我一声伯父好了。”未待他回答续道:“贤侄放心这张姑娘的来头多大放眼武林没有几个人敢惹上她。”

    一旁夏侯无过伸手去揭开躺在地上呻吟喘息那个让左元敏断腕的其中一个年轻黑衣人的面罩露出他原本的面目出来说道:“这人是谁?没见过。”左元敏探头望去却是那个在大雨中曾让他们借宿最后跟着睡进谷仓的那个庄稼青年。另一头夏侯非则去揭开另一个被左元敏断臂躺在地上奄奄一息黑衣人的面罩。只听得夏侯非奇道:“咦?是石奋进……”

    场上众人都知道石奋进是王叔瓒的人可是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石奋进两眼涣散伤势甚重随时都有可能去见阎王只怕就是问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左元敏转向询问那个青年急道:“说他们把张姑娘带到哪里去了?”那青年强忍着剧痛眼中噙着眼泪颤巍巍地道:“我……我不知道……”左元敏怒道:“你不知道?你和那个老管家不安好心地让我们借宿早就不安好心……”

    那青年失血过多全身抖有点捱不住的感觉面对质问只是颤声道:“我……我真的不知道……”左元敏大怒想过去打他几拳出气夏侯仪伸手拦住说道:“他可能只是一个小跟班也许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左元敏又气又急忽然脸色涨红说道:“可是……”嘴巴一张呕出一口鲜血接着在夏侯如意的惊叫声中昏了过去。

    这一天左元敏忽然转醒第一个反应便是往身畔四处摸去果然在身旁一旁不远处摸到一块触手生凉的坚硬物体急忙拿过来一看见是那把寒月刀之后一颗心才安定下来。身旁只听得有人说道:“左大哥你醒啦?我就知道你醒来第一件事情一定要找这把刀所以我帮你把它放在身边了。”

    左元敏循着声音瞧去见是夏侯如意背对着自己坐在窗前的案头上低着头不知在做些什么。再往四周瞧去自己正躺在一张床上。

    这种情景左元敏见得多了倒不觉得什么一时不忙着起床便这么老老实实地躺着。过了一会儿才忽然问道:“对了你不是在人间阎王那儿学艺吗?这里是哪里?”

    夏侯如意依旧背对着他说道:“这里是在回我家路上的客栈我向师父告假回来啦!”左元敏一惊道:“回你家?”夏侯如意听他语音有异转过头来说道:“怎么?有什么不对吗?”

    左元敏道:“没什么……”从床上爬了起来用手一撑才觉自己的右手掌上缠着药布绷带。夏侯如意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嫣然一笑说道:“这是我包的好看吗?”左元敏不知道什么叫包得好看什么叫包得不好看只得说道:“谢谢你……”一边从床上下来说道:“我得走了。”

    夏侯如意惊道:“走?上哪儿去?”左元敏道:“我得去找张姑娘她落入歹人之手随时都有危险我得去救她。”夏侯如意道:“去救她?你知道对方是谁了吗?”

    左元敏回想起当天的情况说道:“这件事情不是王叔瓒干的也与他有关。”夏侯如意道:“也许你说得不错。可是你就这样上门去要是能救得了张姑娘那天你也不会受伤了到时不但寒月刀平白落入对方的手里人也未必救得出来。”

    左元敏知她说得有理但此刻的他坐立不安却是无法可解说道:“可是你要我坐在这里什么也不做我实在办不到。”夏侯如意道:“我知道你良心好又讲义气。大哥放心就你所说的我爹也说这件事情与王叔叔脱离不了关系。你尽管安心休养回到尉城之后我爹会派人要求会见官盟主定要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

    左元敏道:“王叔瓒长年在官彦深身边办事要是他执意护短你爹也拿他没法子。”夏侯如意摇头道:“我爹说这事不同。他说你也是九龙传人之一寒月刀既然在你手上王叔叔有何理由要据为己有?再说为了争夺一把刀子居然出手伤害同门兄弟官盟主若不秉公处理将来以何服人?还有人愿意在九龙派效力吗?”

    左元敏道:“但愿如此。”心想:“要是如此依官彦深的脾气只怕我就非得加入九龙派不可了。”又想:“若能救得瑶光出来保护她周全别说加入九龙派了就是要上刀山下油锅那也是非去不可的。”他不知为什么这一年多以来长久与张瑶光相处在一起平时还不觉得如何这会儿她一不在自己身边就感到全身不对劲。

    回想起这种感觉在他第一次躺在再世堂里的牙床上时就曾有过。只是那时他人有伤在身原本就很不舒服所以那种若有所失的感觉掺杂在许多因素当中并不突显。现在他身体无恙心里却依然难过异常追根究底左元敏仿佛已经隐隐知道答案。

    他的脑海中忽然出现那天在临颖县迎春阁外他情不自禁地吻了张瑶光的那一幕。让他印象深刻的不是随之而来的那一个耳光而是张瑶光流着眼泪责备他:“你心里喜欢的是别人为什么要亲我?你为什么要亲我……”

    现在左元敏同样也问自己这个问题:“到底为什么会去亲吻她?”难道真的是因为当时他向张瑶光所解释的反正两个人都是同样的心中另有所属而所爱不遂于是临时权宜凑合的吗?张瑶光用“大浑蛋”来回答他这个问题左元敏想来想去自己还果真是浑蛋一个。

    也许现在的左元敏还不能确实地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但是他却清楚地明白他非找回张瑶光不可。因为左元敏认为所谓的答案应该就在她的身上。左元敏在确认了这件事之后忽然又感到无比的轻松脸上禁不住露出了微笑。夏侯如意见他突然笑也笑道:“你笑什么?”左元敏一愣收敛起笑容说道:“没……没什么……”

    左元敏既已清醒夏侯如意便带他去见夏侯仪。那夏侯仪自从知道他是左平熙的儿子之后对他的态度便颇有不同。一见到女儿带着他来给自己请安连称不敢。

    两人就坐。夏侯仪让夏侯如意去请夏侯非一同过来谈话夏侯如意拜辞去了。夏侯仪道:“贤侄身子感觉如何?”左元敏道:“多谢伯父关心一点小伤不碍事。”

    夏侯仪点点头说道:“其实我早该现了你与左兄弟外表虽然不甚相似但是好强奋勇的心却是模仿不来的。老实说伯父真的很高兴想当年我们一刀一剑在九龙传人当中就像是左右护法一样除了盟主之外怕着谁来?就是在江湖上人人看到我们两个一提到我们的名头莫不畏惧三分。就是王伯琮王仲琦这对亲兄弟也要佩服我们这对异姓兄弟的默契。唉日子过得真快一晃眼就是一二十年过去了……”

    夏侯仪站起身来走到窗边向外眺望过了一会儿续道:“这其中当然生过很多事情恩恩怨怨一时也说不了那么许多。不过你爹的死最令人震惊当日我听到噩耗就连夜急忙赶去一探究竟只可惜那个现场地方官府已经先整理过了并说你的家人身染恶疾一夜归西未免疾病传染开来县官听从仵作的建议将所有的尸一概火化……”

    左元敏听到他谈起往事虽然都一些是他还来不及参与的部分不过听到惊心动魄的地方仍不禁惴惴感同身受。再见那夏侯仪讲到慷慨处必眉飞色舞比手画脚;而提到伤心处则黯然憔悴垂哽咽。心中亦不禁为了两家的交情而感动。

    但听得那夏侯仪续道:“我原本以为所有的蛛丝马迹都早已被破坏殆尽就是想追查也无从下手所以未再深究。关于这一点我不得不佩服官彦深他在这方面颇有过人之处居然不知从哪里探查到你爹的结义兄弟霍不同在事当天曾到过你家。再循着这条线索追寻下去天见可怜终于让我们查到了你的下落。”

    说起霍不同左元敏就想起七八年前在符家集那桩就此改变他一生怵目惊心的惨案。他可以说是那宗惨案唯一生还的目击者加害者与被害者双双而亡左元敏因此从来没有想要报复的心理。但如今王叔瓒来势汹汹他已经可以嗅到山雨欲来的气氛了。

    夏侯仪见他若有所思还以为他伤感便道:“这些事情都已经过去了你放心从今天起但叫我夏侯仪还有一口气在我绝对会保得左兄弟这一点香火周全。”说到这里忽然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道:“还有这寒月刀既然已经在你手中那就算是回归到了左家。不论是谁都不能要你把它交出来有事伯父会站在你这边。”

    左元敏道:“怎么?这把刀不是本来就是我左家的东西吗?”夏侯仪道:“此事说来话长……”门外脚步声响来到门口即止。夏侯仪道:“这件事慢慢再说。”向门外说道:“大哥是你吗?进来吧!”

    房门开处夏侯非当先进来后头跟着夏侯无过最后是夏侯如意。夏侯仪笑道:“如意你很熟了我就不介绍了。”指着夏侯非道:“这位是我的堂兄夏侯非。当年你父亲曾经一起与他出过一次任务结果返程在山中为大雪围困期间粮食断绝多以吞雪维生。好在他们两个互相帮助彼此鼓励三个月后竟安然返回众人赞不绝口。与你父亲自然也是过命的交情。”

    左元敏赶紧起身拜道:“晚辈见过夏侯非前辈。”夏侯非维持一贯冷酷的神情说道:“既然你都叫他伯父了也不差我这一个这么吧以后你就叫我大伯他是二伯免得生份。”左元敏道:“是。”心想他这一辈子本不愿再与自己的父亲有什么牵连没想到身分一泄漏所有的亲友通通都跑出来了。从此平白多了几双眼睛看着他想要自由自在的过活只怕也没那么容易了。

    夏侯仪不知他有这种心机叫来夏侯无过与他说道:“这位便是我曾提及左平熙兄弟的儿子我既与他父亲以兄弟相称以后你们两个也以兄弟相称便了以后要互相帮助团结合作知道吗?”夏侯无过道:“孩儿知晓。”夏侯仪也与左元敏说道:“伯父有两个儿子这个是第二个。使了一套剑法还过得去有空的话你们两个多亲近亲近切磋切磋。”

    左元敏道:“切磋不敢讨教倒是真的。”抱拳道:“夏侯二哥以后还请多指教。”夏侯无过抱拳回礼说道:“哪里哪里。”

    各自客气一番又寒喧了几句那夏侯仪道:“元敏的朋友张姑娘为人所掳别说这件事情牵涉到寒月刀就是牵涉到九龙派光是江湖道义我们也该想办法搭救。无过你赶在前头先去白鹿原报个信就说我有要事求见盟主免得让人说我们不懂礼貌。”

    夏侯非道:“等一等。那几个黑衣人武功不弱敌暗我明要是他们一直跟着我们行动无过一人离去只怕会遇上危险。不如便由我去吧。”夏侯仪道:“大哥的顾虑也有道理要真如此那么我们暂且还不宜分头走了这么吧一起先回尉城再分头办事。难不成他们还敢欺到地头上来吗?”

    左元敏知道夏侯仪这般保守全是因为自己抱了把寒月刀的关系。自己无力保护还累得大家跟着战战兢兢实在过意不去便与夏侯仪告罪。夏侯仪哈哈大笑说道:“行走江湖处处小心谨慎并不是一件丢脸的事。再说大丈夫能屈能伸暴虎冯河逞匹夫之勇又岂是我辈所当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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