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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节 青楼有美如斯

狼侠传作者:帅得被告 2020-01-10 04:59
    文剑良让龟奴去唤了若柳姑娘的丫鬟来他对丫鬟道:“晚生文剑良久仰若柳姑娘芳名今日能听她歌一曲此生无憾矣!”丫鬟道:“公子请回姑娘正在休息恕不见客。”

    其时若柳姑娘正在睡午觉树上两个黄鹂唧唧喳喳的将她吵醒这妓院晚上的生意自然红火白天却不免冷清若有些浪荡子弟在白天欲听姑娘弹奏也各在自己房中是以大厅中颇为清静只有几个公子哥搂着妓女喝酒。

    若柳姑娘正待补妆忽闻有人要听她弹奏听那声音倒不似放荡子弟于是款款走到窗帘前轻轻掀起帘子一角往厅中望去不由芳心大震:但见那公子面若润玉目似真珠熠熠光之中透着狡黠显示着他非凡的智慧初观之如一介儒流却又不似儒生那般弱不禁风之状再观之觉他那风流倜傥的神韵当非淫邪之辈见见何妨?

    平日慕她美色来访者不计其数但那些个登徒浪子个个目中流出一亲芳泽之欲见了也觉得恶心而今遇到此等人物怎可不见?她谴了丫鬟道:“你去把那位相公请上来。”那丫鬟出了若柳闺房在廊上对着大厅道:“姑娘有请来访的公子。”一个正在饮酒的道:“柳姑娘平日千金难买一笑此刻竟主动邀公子你艳福着实不浅。”

    文剑良只好冲他笑了笑偷眼一望娟儿见她正瞪圆杏目盯着自己倒似自己真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似的文剑良只当没看见登登登到了楼上丫鬟引他到若柳房前推开虚掩的门一股幽幽的蕙兰花香扑鼻而来令人心旷神怡精神为之一爽。

    这间房子颇宽敞房中四面挂了许多白纱帐让人有身在仙境之感若柳已略敷脂粉坐在白纱帐之后闻得文剑良进来如莺啭般的声音娇滴滴从帐里传出:“公子请坐。”

    闻此声文剑良竟觉得整个身子便要软了下去他只得顺势跌坐椅上娟儿却堵起气来:“哼!只请他坐却不请我!”她却不知来听若柳姑娘弹奏的那些公子哥哪个身边没有书童若柳姑娘当然只请主子坐总不成请主仆共坐。她当然不知娟儿并非剑良书童若柳又柔柔地道:“喜儿给公子斟茶。”

    她的声音教人听了如吃了参果一般舒适文剑良仍自陶醉其中若柳微启樱唇道:“奴家看公子并非浪迹风月之人却怎的也来这是非之地?”文剑良正待说明来意娟儿却没好气地道:“苏州大大小小数百妓院我家公子哪没去过他的确不是放荡之人。若柳听娟儿讽刺文剑良就奇怪岂有书童嘲讽主子之理?又听‘书童’竟作女儿声更奇了问道:“扮书童的妹子你到贱居来听我弹奏何需换男儿装?”

    娟儿扭着文剑良耳朵道:“还不是为了方便他寻花问柳!”揪得愈用力文剑良险些惊呼出来低声求道:“你不能轻点当真要我出丑?”娟儿笑道:“谁让你要我女扮男装在柳姑娘面前出丑?”文剑良被她拧歪了半个脑袋却笑嘻嘻地道:“大不了下次我换了女装同你去寻小白脸。”娟儿粉脸红道:“哪用寻随便扔块石头砸到的都强你百倍!”

    若柳听他俩调笑自己却孤零零一人心下甚不是滋味幽幽地道:“请公子道明来意。”她见文剑良与娟儿如此亲密必是爱侣然则文剑良不是慕自己芳名而来定有他事。

    娟儿这才松手文剑良轻抚耳朵道:“在下多有失礼姑娘见谅在下与敝师妹在途中听闻有人欲对姑娘不利请姑娘当心了。”说罢将儿人途中如何遇到那伙人如何将他们打走及他们谈话内容细述一遍若柳谢道:“多谢公子援手之德小女子无以为报胡乱歌一曲公子莫笑。”

    言罢抚着古筝清亮纯朴的筝鸣袅袅传出继而若柳亦歌出口道:“绿树荫浓遍池亭水阁偏趁凉多海榴初绽妖艳喷香罗。老燕携雏弄语有高柳鸣蝉相和。骤雨过珍珠乱糁打遍新荷人生有几念良辰美景休放虚过。穷通前定何用苦张罗!命友邀宾玩赏对芳樽浅酌低歌。且酩酊任他两轮日月来往如梭。一曲已罢若柳之声宛若空谷莺啭又似昆仑玉碎娟儿与文剑良皆沉醉其中音停久久文剑良肚里仍在思索:人生有几念良辰美景休放虚过……实是甚妙!若柳道:“这是元朝元好问先生的《骤雨打新荷》公子若不嫌弃贱妾之声渎了君耳奴家再歌一曲。”

    文剑良道:“姑娘技拟天人得聆一曲已受益匪浅再奏一曲恐累了姑娘。”若柳道:“不妨。”便又抚铮歌道:“屈指数春来弹指掠春去蛛丝网落花也要留春住。几日喜春晴几夜愁春雨六曲小山屏题满春句。春若有情应解语问着无凭据。江东日暮云渭北春天树不知哪答儿是春住处?”

    歌罢又一阵沉寂文剑良心潮两度为若柳歌声激荡得汹涌澎湃他双目呆视若柳所坐位置的白纱竟是痴了。这本是无心之举娟儿却瞧在眼里她捏着嗓子咳两声文剑良这才摄回心神起身告辞道:“幸聆姑娘妙曲顿涤心中尘虑在下告辞了。”

    若柳怔了怔道:“公子这就走了?公子若不嫌小女低贱闲时可驾临听小女子弹奏。”文剑良微微笑道:“只恐我囊中银子不允。”若柳娇笑道:“公子在奴家闲时来叙叙旧与银子何干?”文剑良道:“倘每个公子都来与姑娘叙旧‘盈春楼’岂不关门?”文剑良信口胡诌只因他从前只与师傅与娟儿谈话口无遮拦随性胡说若柳却以为他蔑视自己招蜂引蝶竟啜泣道;“贱妾自知福薄只能与那些个浪子虚度一生。”

    文剑良大窘道:“小可绝无轻贱姑娘之意若有此心人神共诛!”若柳以绸巾拭干眶中之泪道:“是妾身多心了。”文剑良心中隐隐觉得江湖果不如谷中单纯一不小心连说话都会伤人。他不知若柳自小被卖入青楼她却出淤泥不染洁身自爱只是很敏感别人有意无意的轻蔑。他诚恳地道:“在下若得空闲定来聆听姑娘佳音。”

    斜目见娟儿正瞪着他忙补充道:“我师妹亦会来与姑娘谈心。”若柳道:“公子莫要食言才好。”文剑良对着纱帐作揖道:“小可告辞!”若柳道:“小女子身在闺阁不便出来相送相公好走。”文剑良与娟儿下了‘盈春楼’在‘盈春楼’附近客栈住下了他们恐那伙人再来寻若柳麻烦不敢离去。

    待到第二日傍晚文剑良正在房中与娟儿闲谈却忽闻远处马嘶之声接而便有驰马之声文剑良凭窗而眺见一大群人骑马疾驰而来为的是一个精瘦老者白满头满面红光背后背一柄单刀他右侧是那昨日见到的管家身后数十余骑人人携各自兵器显是有备而来文剑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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