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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千年会(2/2)

剑碟作者:牛语者 2020-01-11 05:17
何出此言若非两位我如今也不可能站在这里。」

    原来半个多月前容若蝶被送入天地塔第七层软禁身边只有筝姐一人陪同。

    虽然天地塔层层禁制更有密宗高手坐镇但第七层却布置得异常雅致舒适。

    她一住多日每天除了有僧人按时送来一日三餐外就再无外人前来连两位秘师和别哲法王都不曾露面好像把她遗忘在这儿了一般。筝姐忧心忡忡绞尽脑汁设计逃生的法子。但这地方比牢狱绝地更甚她和容若蝶又如何出得去?反倒是容若蝶处之泰然毫无大祸临头前焦躁恐惧的模样。每日闲暇无事便专心致志地摆弄桌上的一套器具消遣。这套古器也不知由何种材料制成长条状的底盘上并排伫立着高低不一的十八根食指粗细柱子。每根柱子上都串有若干颗滚圆珠子。底盘铭文上标注有推算的法则说明在经过一番繁复演算推衍后若将所有的铜珠挪移到中间最高的一根柱子上就算成功但一旦出错绝不可恢复重来。这种游戏在西域流传极广谁也说不清自何代而始。容若蝶早年修习算术也曾摆弄过类似的器具。但那时至多运算到十二根此刻虽仅仅多出六根可难度不啻增加了百倍。这东西既耗时间更费心力筝姐对它提不起任何兴趣。可容若蝶却异常着迷不分白日黑夜兴致勃勃地专注投入每天勉强只睡上两三个时辰竟大有不知疲倦之意。起初筝姐还经常劝容若蝶注意休息。可时间长了想到来日无多又何苦再阻挠容若蝶的兴致便也不再劝了。这一日容若蝶忽然一反常态睡足了整整八个时辰醒来后也没有立即摆弄算筹而是在桌边坐了下来托腮沉思道:「筝姐假如我算得不错至多两个时辰就可以完成它了。」筝姐点头道:「这鬼珠子总算搬到头了。小姐需得好生休息今后也莫再去为它费心思了。」容若蝶慵懒浅笑道:「可我思量了一夜竟不敢再去动它。」筝姐不解道:「那是为何?难道有什么让小姐犯难之处?」容若蝶摇头道:「不是的。我在担心一旦推珠完成会生什么……」筝姐不由愕然问道:「不过就是游戏么还会有后果生?」容若蝶注视桌面上静静竖立的十六根柱子回答道:「我不清楚所以才会担心。但可以确定的是它绝对不仅止是游戏。」

    她轻轻抚摸光滑的底座继续说道:「这里的一切由于岁月消蚀都必须定期更换譬如这张桌子。我敢断定它来这里不过五年。「至于榻上的诸般用物就更不消说了惟有这件东西它好像一直就在这里。若说是寻常消遣的小玩艺儿根本不需要推衍到十八根柱这般极端复杂的地步。或许当世之间即使恩师也破解不了。」看到筝姐疑惑欲言她阻止道:「听我说完。当我第一次碰触珠子的时候心底恍然漾起一种难以言喻的奇妙感觉仿佛它是我的旧用之物。这种感觉玄之又玄所以我要将它一破到底。」她顿了顿沉吟许久才接着道:「我坚信它在天地塔中一晃千年必定具有异乎寻常的意义。更确切地说它也在等待等待一个能完全破解它的人出现。」筝姐迟疑道:「小姐这东西如此让人烦恼咱们不玩它也罢。」「说的也是。」容若蝶颔道:「可联想到密宗将我特意软禁在天地塔顶层与它朝夕相对而不受任何外界干扰我的好奇心又忍不住作祟想一睹究竟。」筝姐沉吟一会儿决然道:「那就破了它罢!再不济也就是个死反正咱们被关在这里暗无天日也是坐以待毙。」容若蝶幽幽道:「假如仅只是我个人生死也不需犹豫这么久。怕的是我有一种预感解开了它……未必是好事。」「也有可能解开了它咱们就能得脱生天呢?小姐何必管那么多呢?」容若蝶唏嘘道:「也是啊一切皆有天数岂是一颗珠子能够决定?」她主意拿定便不再拖泥带水心无旁鹜地演算起来。那些铜珠看似杂乱无章好像再过三天三夜也未必能挪动完成可一旦彻底算透里面的步骤到后来度倍增已无悬念。果如容若蝶自己预测的那样一个半时辰后仅剩下最后一颗滚珠还未归位。只需将它滑入中间的柱子里即可大功告成。她的心陡然停在了半空小小的滚珠似在沉默中与她对峙在静谧中期待地守候。筝姐也受到感染紧紧盯着小滚珠不敢稍移视线好像怕它会一下子触天塌地陷一般。静默了不知多少时间后容若蝶自嘲道:「也许是我太多心了一颗小滚珠而已其实什么也不会生。或许它真的只是一个普通的游戏皆因人心多妄测才会变得复杂。」

    话音落下纤指将最后一颗珠子纳入了它应去的位置正好把高柱完全覆盖。四周安静依旧楼层里依稀可以听到容若蝶轻微的呼吸声玲珑龟懒洋洋地从她的袖口里爬出滑到了桌面上傻傻仰望着两人目光的焦点。慢慢的底座有了一点光、若干点光、一束光沿着中间的铜柱慢慢延伸直到顶端「叮—」似有一阵轻风吹过所有的珠子颤动鸣响了起来。筝姐立刻把容若蝶拉到了身后左掌提到身前依她的想法只要觉稍有不对劲就先毁了这透着古怪、说不清来历的玩意儿再说。那束光渐渐向上扩散升腾如水波般荡漾开来溢出一蓬淡淡的光雾。玲珑龟的小眼睛蓦地变得兴奋死死凝望光雾嘴里出一记惊天动地的长鸣。光雾里慢慢浮现出一个绝美女子的身影那相貌竟令容若蝶觉得无比熟稔禁不住低低失声。「我叫矜婴可否知道你的名字?」那女子的声音好像不是从她的口中出而是在光雾里播散回荡在容若蝶的心底响起:「至少我们应该先认识彼此。」容若蝶打量着她现对方望着自己的眼神中有一分真挚的爱怜如同是在关注她的孩子却又多少有些不同。她回答道:「容若蝶如果你愿意可以唤我若蝶。」「容若蝶好美的名字。」矜婴矜持地称赞道:「当你看到我第一眼的时候就该知道我是谁了。所以你我其实并不陌生对么?」「是的。」容若蝶的话音竟有些艰涩缓缓说道:「你就是解救了圣域的那位神女。」矜婴接着她的话说道:「不过出现在你面前的仅只是我部分意识的残片。我将它深锁千年为的就是能再见上你一面。」说到这里她忽而一笑纠正道:「不是千年后的自己一面。」容若蝶也笑了道:「我想你有许多事情要告诉我或者可以交代给我去完成对么?」矜婴伸出手一道流光星雨缓缓地洒过容若蝶的柔回答道:「你瞧我们连说话的语气都几乎一模一样。千年岁月不过弹指瞬息终究我还是我从不曾改变。谢谢你了若蝶。」她环顾四周悠悠道:「当年我恳请巴仁次圣法王建造起这座天地塔封镇住了唐纳古喇山底的一座虚芜之城希望等待有一天你会来开启。「那是我不断轮回的宿命也是我最终的归宿。」容若蝶安静地道:「那么包括《末世书》在内都是你和巴仁次圣法王长谈后的结果为的就是将我召到这里完成所谓的宿命?」「没错我们的宿命……」矜婴叹息道:「我故意请巴仁次圣法王留下《末世书》通过密宗的两位秘师在千年后将你送来解开天机算筹后我该完成的使命都已完成接下来就看你了。」「我?」容若蝶问道脑海里涌起纵身跃入深渊的一幕。矜婴道:「当我的影像消失后天地塔便会崩塌。从虚芜城内将有一道白光生出把你带到古神庙的占星台。「那里有一尊星罗图盘凭它你将成为虚芜城的主人拥有天神一样的力量。「如果你一直留守在占星台待到冥海泉涌末日莅临之际只需借助星罗图盘得自星辰的神力保全整个圣域并非难事。」容若蝶静静听完问道:「那如果我希望离开呢?」矜婴默然须臾叹息道:「那就会出现另一种截然不同的宿命。整个人间得以避免浩劫而你将永远消逝。」这回轮到了容若蝶的沉默她的面色渐渐苍白点头道:「我明白了。可《云篆天策》有什么样的作用能告诉我么?」矜婴徐徐道:「那是另一个人在世间必须完成的使命。也许他是惟一能够改变你命运的人。反之对他而言也是一样。」容若蝶现光雾开始逐渐淡去知道时间已经不多又问道:「那我—当然也是你我们到底是谁?」矜婴含笑道:「我们是上天的使者。我们的宿命千年前早已注定。就如我的死你的生—」声音骤然模糊美丽的影像随着光雾退隐黯灭。容若蝶默默看着光雾里矜婴留给自己最后一个微笑后淡去消散一股莫名的巨恸自心底而生将她淹没。